不僅僅是單純的自我隕落,那詭異的反噬,會透過莫名的方式,禍及子嗣,以及因果相關的徒子徒孫。
這經驗是以當初天演聖地幾乎覆滅的慘重代價才獲得。
所以說,無論是天演,還是李洞玄,他們都不能施展天演禁術,犧牲物件只能在神魔層次的天演宿老中挑選。
這無疑更加重了內心的掙扎。
他們不是無情無慾之輩,對自己一手培養的子弟,都擁有深厚感情,而且未來的【天演】繼承者,還得在他們之中誕生,如果都因為施展天演禁術而死,豈不是斷了天演聖地的根?
“天演,你有什麼難處,可以說出來,聯盟一定全力配合,哪怕是傾盡整個文明之力。”
此言一出,李洞玄倏然起身,沒有五官的面孔,亦顯露出熊熊怒火。
想以整個文明裹挾天演聖地?
是了,天演聖地不是以解決文明困難為己任嗎?這是立教之本,現在文明已經危機了,不就是該你們出手的時候了嗎?
聯盟無償提供的大量修行資源,可不是真正的無償,需要用到你的時候,看不能退縮。
“唉,洞玄,你坐下。”
天演嘆了一口氣,聳立在神座之上的軀幹,顯得更加蕭瑟了。
看著李洞玄壓下怒火,重新坐下,空間中的壓抑氣氛頓時一鬆,天演繼續開口說道,聲音肅穆:
“天演,可還有人否?”
“有!”
李洞玄心中一痛,重重點頭,這一刻,他整個人都蒼老了許多,渾身上下透露出一種無力感。
“好,吾天演誕生於文明之中,聯盟多有照拂,如今需要吾等效力,自當不敢言辭。”
“洞玄徒兒,你……”
“祖師,徒兒明白了。”
李洞玄緩緩點頭,整個人都顯得木然起來,頭顱環顧四周,沒有五官的臉龐,彷彿浮現了一雙瞪大如鈴的雙眼。
“吾之座下,還有一徒兒,她叫古幽,在天演禁術上的造詣,不弱於愛徒天河,她……願意為聯盟效力。”
說罷,李洞玄彷彿被抽掉了靈魂,枯瘦身軀軟了下來,內心被無限的愧疚啃噬,讓他生不如死,心中不由浮現了不久前,周天河施展天演禁術的畫面……
等等!
李洞玄腦海中突然閃過一道身影,名為希望的光輝湧現,照亮了晦暗心海。
沒錯,沒錯,他可以去求助閻小友。
或許如同天河一樣,古幽也不用死了,當然,前提是閻刑願意出手的情況下。
李洞玄略微猶豫,沒有將心中的想法說出來,他先前因為好奇,特意去了解過閻刑這個人,知道他向來是吃軟不吃硬,如果想借聯盟的勢去壓迫其出手,恐怕還會出現適得其反的後果。
他絕對親自上門拜訪,動之以情曉之以理,以最大的誠意,哪怕是求,也得請其出手。
古幽本就是他唯一的徒兒了,更因為種種原因,他們師徒倆還存在彆扭,心有虧欠,無論如何,他都不願意看她被大義所壓迫而死。
“那麼,就辛苦天演聖地了。”
“天演,七日之後,吾等上門拜訪,是否方便?”
鴻一直板著的老臉,這時也出現了鬆動,嘴角微微上揚,語氣也溫和了許多。
七日,這是給出期限了,要抓內鬼自然是越快越好,以防對方脫身。沒有說立即前往天演聖地,觀禮天演禁術,已經是考量到天演聖地的情緒之後的最大退讓了。
不過也無所謂,內鬼就是脫身逃了也沒什麼,他們最終的目的,是要逼出內鬼。無論是斬殺,還是將其趕出聯盟的權利中心,目的都算是達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