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延卿的手很暖,塞到我手心的刀子卻是極冷。
就如我的心一般……
寒徹入骨,見血封喉。
我沒有半分猶豫,倏然抬手,刀尖直抵他的喉嚨……
嘶……
剎那間,血液湧現,濃郁的血腥味兒在空氣中蔓延,血染的淺色錦袍豔麗得像是秋日紅楓。
趙延卿緊握住刀刃,那雙漆黑的鳳眸冷冷盯著我,一字一頓,“真娘,你心挺狠。”
“容王殿下,怕死?”
“怕死就別開這樣的玩笑。”
“畢竟,我可是會當真的。”
我勾了勾唇,緩緩鬆開那把沾滿血腥的匕首,又取出手絹輕輕擦去面板上的血漬。
是了,我連趙延卿的血液都嫌髒。
可他偏偏還三番五次想著用苦肉計誆我,想讓我心軟,想讓我心疼他。
很顯然,這一次的結果,又讓他失望了。
馬車內,氣氛再次變得冷沉。
趙延卿手心的血流得厲害,他沒空再理會我,只垂下眼簾,陰著臉包紮傷口。
片刻後,直至血液止住,他又側過頭,肅聲喊我,“明真,下馬車,陪我去許知禪家走一趟。”
我蹙眉,茫然道,“許知禪是誰?”
趙延卿拉起我的手,一邊踏下馬車,一邊沉聲解釋,“許知禪是村尾楊三旺家的兒媳,也就是卷宗上那名半年前失蹤的女子。”
“她是三年前嫁到清河村來的,嫁過來後常年在縣城裡做工,於半年前經人介紹與她的小姑子楊芸芸一起去給一戶富庶人家做婢女。”
“十日後,許知禪失蹤,楊芸芸獨自回到清河村,據當時辦案的官差說,楊芸芸渾身傷痕,瞧著像是遭受過他人虐待。可旁人問起時,她卻一口咬定是自己摔的,至於許知禪,她則說是跟人跑了。但據許家人的口供,說許知禪和楊老大的感情是極好的,許知禪出事之後,楊老大也曾出去尋找過,但都沒有結果。他也問過楊芸芸她們去哪戶人家做工?但楊芸芸都是閉口不言,楊三旺夫婦倆亦是守口如瓶。”
“如今但凡有官差前來詢問,楊三旺一家都是閉門不見。”
“所以,阿真,我想……”
“你想讓我去探楊芸芸的口風?”
趙延卿話已經說到了這個份兒上,我再傻也明白了他的用意,無非就是想讓我這個楊芸芸閨中密友套她的話。
只是,我與楊芸芸已有許久不曾來往。
想了想,我又看向趙延卿。
“趙延卿,我與楊芸芸已經很久不來往了,我和她為何不來往,你也是知道的……”
“或許……倒還不如你去問她。”
我勾唇望著趙延卿,有些譏諷的說道。
趙延卿微怔了下,眼神裡閃過一抹不自然,急聲解釋,“明真,我從未喜歡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