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原郡外,匈奴大軍如潮水雲集,先鋒部隊,亦是不斷的發起衝鋒。
不過看那樣子,暫時,五原郡還勉強守得住。
匈奴人畢竟是典型的亞洲式輕騎兵,他們作為遊牧民族,從小生長在馬背上,長於騎射,他們馬術精良,射術奇佳,只穿輕便的皮甲十分靈活。
晃錯也曾在《言兵事疏》中說匈奴有三大長處為漢軍所不及:其一,上下山阪,出入溪澗,中國之馬弗與也;其二,險道傾厭,且馳且射,中國之騎弗與也;其三,風雨罷勞,譏渴不困,中國之人弗與也。
他們有著等級制度,他們的男人上馬皆可打仗,下馬都成為了牧羊、牧馬、牧牛的漢子。
對於他們來說,能打的仗,就打,打不過就跑,毫無蹤跡可尋,因為從小與馬匹打交道,馬上功夫了得,而漢人大多以耕種為主,尤其是在草原這種開闊地帶,步兵對於騎兵來說就是羔羊一樣可以被隨意屠殺。
可是論起攻城拔寨,他們的攻擊性,便下降了許多,畢竟,戰馬衝鋒陷陣力度強硬,可攻打城寨,就侷限了許多。
匈奴大首領哲別根,也看出了這一點,所以特意召集了麾下的部落首領,準備召開一次“專門的會議”。
年紀尚輕的哲別根將頭髮披散在肩膀,織成了一根根小辮子,那髮型看上去有點像後世人在電影院看過的阿凡達們的辮子。
大帳外,成千上萬的匈奴精銳鐵騎已經整齊的列隊完畢,打著各個部族的旗幟,就像一條條兇惡的草原狼,等待著狼王發出狩獵開始的嚎叫……
咧了咧嘴,哲別根露出不屑的笑容,哪怕是面對如今已經露出頹勢的漢朝,匈奴人當中,到底還是有心存畏懼顧慮的人。
而他現在需要做的,便是說服他們,哪怕...不擇手段!
“大匈奴的各部首領們!”哲別根掀開帳篷,走進帳篷,將冰冷的目光投向軍帳中聚集的每一個貴族。
他用低沉的聲音說道:“現在到了決定我們大匈奴命運的時候了,去年冬天的那一場雪災,各部都受到極大的損失,凍死人畜無數,前段時間,又遭遇大疫,損失慘重。
再不出去劫掠,我們的部族將無法度過今年了,現在,臥薪嚐膽,籌備許久了的我們,該是到了準備要進行一場破釜沉舟的時候了!”
鴉雀無聲,大家都明白。
劫掠?劫掠誰?
那些北方的部落所受的雪災也不小,再加上都是草原上的,根本搶不到什麼油水。
反過來,這些窮酸的惡鄰居,不來搶他們匈奴都已經非常的不錯了,那目標就只有一個了,南方的鄰居富裕的大漢王朝。
“偉大的單于!”
眾人相對無言,良久,滿臉皺紋就像草原上枯死的白樹皮一樣的‘白羊王’站了出來,這位老人是在座的所有匈奴貴族中,資格最老的首領。
因為草原上惡劣的生存環境,加上戰爭、疾病、天災等原因,匈奴人一般活不過50歲,而這位‘白羊王’今年已經70歲了,經歷過無數的風雪,也見識過無數的刀兵。
“一直以來,大漢王朝是我們的宗主國,正是靠著他的護佑,幾十年來我們才能在河套平原上自由自在的放馬牧羊,一旦做出反叛的行為,恐怕會給我們的部落招來比大雪災更加可怕的報復,當初狼居胥山下,‘冠軍侯霍驃騎大將軍’立在哪裡的‘人頭京觀’你們都忘記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