瀾臺、瀾真、瀾久、瀾秋均是面色沉沉。
“倒是個敢作敢當的,和你爹果然一個脾氣。”傅一舟道,“既然你承認了殺人,為了給眾人交代,就須接受懲罰,若只是關押,恐怕平息不了仙門的憤怒……”傅一舟道。
“傅掌門且慢。”司徒非看了一眼瀾淵及臺真久秋等人,打斷了傅一舟的話,瀾久還以為他要替風師妹說話,沒想到他說道道,“我記得去年的仙盟大會上,她曾經說過,太乙山幾百名弟子的死,和她有關。今日既然是問罪,何不把這件事一齊說清楚?”
瀾淵心中咯噔一下,他沒有想到司徒非竟然還會重提此事。
風芷凌聽言,心中一顫,差點站立不穩。
是啊,還有這麼一樁命案。她竟差點忘了。
她怎麼可以忘了?
八百多位太乙弟子命喪太乙山,和她有脫不開的關係,師父和幾位師兄,也都是因她而死。
她低下了頭。
司徒非見她低頭不言語,繼續說道:“莫非你當年就勾結魔界凌霄,背叛了太乙門……”
“我從來沒有背叛過太乙門。”風芷凌抬首道。
該來的終究會來,也好,不如就將此事一次性了結吧。
“是我……是我害死了他們。”沉默了片刻,風芷凌終於開口道,“當時……”
當時凌霄手持扼魂鐧、帶著許多人攻入太乙山,師父本來因為受重傷在閉關,卻不得不出關迎敵,卻因為重傷在身被凌霄殺死。大師兄此前也受了嚴重的內傷,因此不敵凌霄手中的扼魂鐧,也被凌霄所害……還有瀾音師姐、瀾其、瀾昊師兄他們都死在扼魂鐧下。
她本來是想這麼說的。可是她突然改變了注意。
好不容易讓他們不對凌霄起心思,現在不該再節外生枝。
“當時,我身體裡的突然有一股奇怪的力量突然失控,爆發出強大的煞氣,現場所有的人,不管是太乙弟子還是魔界弟子,都被我體內爆發的煞氣震裂五臟六腑而死……”
“師妹……”瀾淵一度試圖打斷阻止她。
風芷凌堅持說完,瀾臺瀾真瀾久瀾秋四人,一個個滿臉的不可置信,全都齊刷刷看向瀾淵。
“……後來我用魔丹救了賀掌門,便離開了太乙山。”風芷凌毫無感情地陳述著,彷彿在說一件遙遠的、發生在別人身上的事。
“奇怪的力量?”司徒非、傅一舟、葛崇、孟顯之,都是一驚。
“為何你體內會有奇怪的力量?”傅一舟問道。
“這個,你們可以去問我爹。”風芷凌帶著深沉的顫音,儘量保持著冷漠地情緒說道,“……我從小長在太乙門,也從來不知道我體內有這種力量,直到凌霄攻入太乙山時這股力量失控,我才第一次知道。”
“掌門師兄,風師妹說的,都是真的?”瀾久顫抖著聲音問道,“師父,還有瀾音……瀾其、瀾昊、瀾可、瀾謹,和八百多太乙弟子,都……都是風師妹……她殺的?”
“風……師妹,你,你……”瀾臺已經驚得話也說不出來了。
“不可能……不會……”瀾真不停搖頭。
瀾秋眼裡只有驚訝,說不出話來。
“風師妹,此事並不是你……”瀾淵開口說道。
風芷凌冷笑一聲,抬頭看著瀾淵,道:“賀掌門,上一次在寒武洞中,您在我身上刺了三劍,每一劍都刺是致命傷,要不是我命大,恐怕早就命喪黃泉了。我如今終於認罪,您應該開心才是。”
瀾淵聽得一片恍惚,寒武洞中,三劍?……為什麼她要這麼說?她不可能隨意說謊,那難道是?
——有人冒充了他想要殺死風師妹,而那個人,極有可能就坐在這九天殿中……
他很快想起他千辛萬苦找到的那根頭髮……
瀾淵一時思緒翻湧,他想過有人對風師妹不利,卻沒有想到,竟有人敢冒充自己,在太乙門他的眼皮子地下,做出這種事。
“……放心,殺人本該償命,有什麼懲罰,我都會受著。只要你們不殺死我,我舅舅就會受鉗制。”
風芷凌並非不願意去死,她所犯的錯,已經讓她無面目再容於三界之中;她只是希望她的活著,能維持仙魔之間短暫的和平,盡她可能地彌補因為她而帶來的殺戮和過失。
風芷凌也並非就不怕死,她想好好的活著的,像十二年的太乙山時光那樣簡單而快樂的活著……可是不知道為什麼,走著走著,她就走到了一條沒有退路的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