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悠盈盈笑著,投給他個“那是自然”的眼神。清風自來,吹拂的裙角翻飛。窗外的月光映在她的臉上,裙裾飛舞,一時又不知看痴了多少人。
皇伯朗聲道:“快坐吧,今夜你定忙的沒顧上吃,來人,給公主呈上吃食。亦悠你先吃一些墊墊肚子吧,待一會夜宴開始再多吃些。”
亦悠點頭,“謝皇伯。”轉身時目光與任大人的目光不期而遇。
他的眸子裡染上了幾分醉意,帶著些朦朧的意味在裡面,使人愈發看不清。
亦悠剛入座,便聽皇伯道:“對了,亦悠,這位是龜茲國皇太子,令狐與。方才便是他親自為你奏的笛。”
亦悠起身,向他行禮。福了福身,道:“見過令狐太子。”
他抬手,道:“哪裡,公主客氣了。孤聽聞許久公主善藝,今日一見,果是不同凡響。公主之舞,勝九天,以霓裳相譽才可及公主之姿的萬分之一。”
他這番嘉獎顯得有些太過誇大其辭,她的能力她自己自然最清楚。今日她跳得這番舞,不過爾爾,好雖好,但也絕沒到藝絕天下無人能及的地步。
就她所知,大哥府裡的一個絕色胡姬就要勝過她許多,乃當之無愧的天下第一舞姬。所以聽了他這一番話,亦悠對他非但沒有那麼一星半點的好感,反倒還有些不喜。但也不敢當著這麼多人的面直接表達出來,還是微笑著道了聲謝,施施然的坐下。
皇伯難得起了雅興,道:“今夜有此舞為興,不如眾位愛卿作詩一首,一斗高下。不知眾位愛卿意下如何?”
群臣起,齊聲道:“臣等樂意而為之。”
皇伯揮揮衣袖,對宮人吩咐道:“如此甚好,來人,筆墨侍候。”
亦悠也是愛詩之人,不敢說精通,但也比起尋常女子來要勝過她們許多。
“請諸位大臣以一柱香為注,香滅即為時間止。”宮人尖銳的聲音在殿內迴響。
不過是一盞茶的功夫,便聽的那宮人道:“時間到,諸位大人請獻詩。”
宮人將收上來的詩放在皇伯身前的桌上,請他過目。
南宮塵笑問道:“父皇,不知這贏者有何獎賞?”
皇伯拿起一張來看,沉吟道:“依塵兒之見,不知想要些什麼獎賞?”
南宮塵聞言道:“自是父皇新得那座玉尊菩提了。”
皇伯大笑,道:“好,就依你。勝者賞玉尊菩提。”
一番鑑賞過後,皇伯將挑出的幾卷詩稿遞給亦悠,道:“即是亦悠跳得舞,不如由亦悠來評出獲勝者吧,朕一時眼花繚亂,有些難以抉擇了。還真是江山代有才人出,看來朕是老了啊。”
亦悠接過宮人遞來的詩,道:“怎麼會,皇伯怎麼會老呢,皇伯若是老,這世上就沒年輕的人了。”
皇伯溺愛的看著她,等著她的答案。
亦悠將目光放在了手中宣紙所書的墨跡上。
今夜願將瓊漿飲,只恐天明無蹤跡。
若非玄女下九天,如何桃花飛來仙。
這首詩作的不錯,但不是她所喜的。掃過幾眼後,便去看下一頁了。
飛仙曲外暗玉笛,誤入桃林香滿衣。
佳人側目巧笑兮,惹得緋色少年情。
流仙裙,桃花衣,玲瓏曲,驚鴻起。
曲畢人停仍不醒,但求夜夜夢此曲。
自此京中長桃花,欲將朝顏換天下。
他的蒼勁有力,只一眼,她便不願再看其餘的。忍不住在心底默默吟詠一遍,回首對著皇伯道:“兒臣覺得此首詩勝之無愧。不知是哪位大臣所作,亦悠很想一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