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府,後堂。
一位身穿青色長袍,鬚髮花白,面容清瘦,眉眼間透著幾分陰鬱的老者端坐,手中一盞清茶。
“當——”
前廳方向傳來刀劍碰撞聲,然後就是喧鬧和呼喝咒罵聲音。
老者看著門前方向,幾個武卒押著一位身形雄壯的大漢離開。
那大漢的面上,戴著黑色虎紋面甲。
揹著手的郡守鄭添元大步走進後堂。
“黑虎指揮使是我黑冰臺中悍將,郡守大人,此等人物,可不能折在獄中。”跟在鄭添元身後的黑冰臺司首於震堂滿臉焦急,衝了進來。
於震堂身後,還有一位腰懸長刀,身穿青色武袍的青年。
鄭添元冷哼一聲,到那端坐老者身前,沉聲道:“陳慶聰大人是我至交,你們黑冰臺得罪陳大人,就是不給本郡守面子。”
“那黑虎就算再勇猛,再戰功顯赫又如何,陳大人一句話,就能讓刑部下條子,直接將黑虎在獄中……”
鄭添元的話沒有說下去。
陳慶聰。
端坐的老者就是陳慶聰,前吏部官員,如今在鄭陽郡江湖門派青玄道門修行,任長老。
“陳先生,陳大人,我鄭陽郡黑冰臺何處得罪先生,鄭某給先生擺酒賠罪。”於震堂也是認得陳慶聰,連忙上前拱手。
於震堂一臉焦急,連連作揖。
陳慶聰心中得意,卻麵皮緊繃。
“於司首,黑冰臺不是得罪我,是亂殺無辜,是禍亂江湖。”
將茶盞往桌上一扔,陳慶聰一聲冷哼:“我若是送條陳到刑部,別說黑虎下獄,你於司首也逃不掉。”
於震堂面上一僵,不敢開口。
鄭添元冷著臉,一甩衣袖:“張遠,帶你家司首回去,讓他好好反省。”
一旁的張遠上前,拉著失魂落魄的於震堂走出。
陳慶聰不認得張遠,只當他是黑冰臺中尋常校尉。
張遠這年紀,也就是個尋常武官罷了。
看兩人走出去,鄭添元方才轉過身,看向陳慶聰:“陳兄這次來的正是時候,黑冰臺近來確實囂張不少。”
“敲打一番,也是不錯。”
說到這,他面上露出笑意:“陳兄,黑冰臺可不只是黑虎,最重要是那黑騎,我將黑虎下獄,他們若是鬧起來……”
聽到他的話,陳慶聰輕笑:“黑騎容易,分出去就是,尋點任務,找點由頭,安排他們奔忙,就不會有事了。”
這話讓鄭添元欣喜點頭。
“還是陳兄手段了得,看得清楚。”
“我這就安排。”
“陳兄,要不留下來,鄭某做東——”
鄭添元話沒說完,陳慶聰站起身,搖搖頭道:“不必了,陳某是一片公心。”
說完,他拱拱手,徑直走出後堂。
看他走出,鄭添元雙目眯起,目中透出冷意。
“一片公心?”
“恐怕你就是丟了公心啊。”
陳慶聰離開,張遠和於震堂再次走進來。
不只是張遠和於震堂,還有郡司馬周正通,郡鎮守軍參將秦慕陽也一起走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