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金河喲~
金滿河耶~
滿金河裡~金~滿~河~~喲~~
。。。
甲板上傳來的嘹亮號子聲,強行把淘金客老餘頭拉出了金子滿懷的夢鄉。
昨晚前半夜,風狂浪急,航船顛簸不停,老餘頭這把老骨頭差點就要被顛散架了。
加之,老餘頭作為一名老淘金客,長期養成的的警覺習性,睡眠一直都非常的淺。
昨晚,老餘頭滿打滿算也就只睡了一個時辰。
這一路四十多天的航程,老餘頭就沒睡過幾個安穩覺,好在航船平安過了角光海域,接下去的航程也就所剩不多了。
老餘頭揉了揉被滿金河的烈日常年炙烤後如黑炭一般的糙臉,順手又捋了捋已經發白的頭髮。
隨手拿起夾在船艙睡塌邊的煙桿,從一個繡著大金元寶的菸葉袋裡捏了一小團菸葉末子,按在菸嘴上壓了壓,再拿出火摺子吹著後,對著菸葉末子,砸吧~砸吧地深深吸了兩口,眯起眼,再緩緩的吐出,一副靈魂歸位的滿足表情。
老餘頭瞥到菸葉袋上的金元寶圖案,似乎想到什麼,遲疑了一下,又深深抽了一口後,收了火摺子。
正事要緊,也不知道那個三印小官奴死了沒有,老餘頭急忙離開房間,朝著船艙下層奔去。
天羅國的刑律規定,官奴為賤民,臉烙奴印,日不可以食三餐,只可食殘羹,居於豬舍狗欄側,不可識字,四季赤足,單衣遮羞,病不可醫。。。。
官奴按照臉上的奴印數量,還分為單印官奴,雙印官奴和三印官奴。如有平民施捨官奴,必受重罰!
官奴不是什麼人都可以購買的,需要當地府衙開具的資格憑證才行。
購得的官奴,主家若想將其帶離天羅國,還需要對主家進行更加嚴格的審查。
老餘頭,本是東寧府人氏,幾十年前,坐著這艘滿金號航船,北上滿金河淘金,常年來往於東寧府和滿金河航線,說不上大富大貴,在東寧府也有一座宅子,膝下兒女三人。
府衙裡的那班官老爺對老餘頭還是知根知底的,再加上,老餘頭使了些銀子,那個三印小官奴,才被老餘頭帶上去往滿金河的航船。
有些事情可以通融,有些規矩卻是根深蒂固,比如官奴不可食三餐,每餐只可食用殘羹等等,不然必招致厄運!
在海上行船多年的老船東,見識了大海各種不可思議的奇聞怪談,對這些傳承了幾千年的規矩更加深信不疑。
老餘頭憑著和船東幾十年的交情,好說歹說,又使了些銀子,才給三印小官奴,要了一間毗鄰豬舍的靠窗小房間,說是房間,原先也就是關些家禽的地方。
“龍王爺如果開恩的話,那小官奴會活下來的”,船老大安慰老餘頭道。
“我說老餘頭,你為了這麼個三印小官奴跑前跑後,莫不是,他是你的私生子不成?”船老大打趣道。
“哎呦誒,您就繞了我吧,我常年在滿金河討生活,臨江郡在哪裡也不知道,怎麼會和什麼林家扯上關係。老哥哥,你也是看著我這一路奔波過來的,我和手下兄弟們幾十年在滿金河裡討生活,現在老了,買這麼個小官奴,也是老兄弟幾個,勒緊褲腰帶,湊出來的份子錢,這小子如果死在半途上,我和兄弟們這幾年都白乾了。”老餘頭苦著臉道。
“前幾年,我這滿金號出一趟海,淘金客多的船艙都坐不下,連走廊都擠滿了,現在,一趟來回除了貨物,淘金客卻是越來越少了。”船老大也有些感慨道。
幾十年的交情,船東對老餘頭的秉性還是認可的,只不過行船有行船的規矩,老餘頭對那個三姓小官奴過於照顧,這讓老船東心裡多少有些犯嘀咕,拐著彎,提醒老餘頭要多注意點。
。。。。。
老餘頭拐下一個小樓梯,來到廚房間。
一個胖乎乎的廚子正在做早點,看到老餘頭火急火燎的樣子,打趣道:“老餘頭,這麼早就來看你兒子啦?”
“你個臭小子,怎麼淨拿老人家開玩笑吶~”老餘頭拉著臉,假裝生氣。
“昨晚風浪這麼大,那個三印小官奴,現在應該還有動靜吧?”老餘頭臉上有些擔心。
“你自己下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小夥計偷笑著回了老餘頭一句。
老餘頭順手從蒸籠裡摸了兩個大饅頭,正準備往前走,胖廚子見狀,急忙叫住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