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語微微揚起嘴角,臉色有些得意,原本想看見韓信討好的樣子。卻不料等了半天,見韓信仍然自顧著翻@弄篝火,臉色雖然是帶著笑意,可卻不是自己想要的。
頓時有些洩氣的說道;“你都不想知道我打算讓你做什麼嗎?”
韓信揚了揚眉,有些好笑的說道;“這有什麼好擔心的,你若所求之事並不為難,我自當竭盡全力。若是所求之事苛刻難以做到,我不做便是,你能奈我何?”
星語頓時噎住,“你……你這分明沒有一點誠意,有你這樣報答別人的救命之恩的呀。”
韓信聳了聳肩,笑容有些無賴,“隨你怎麼說,其實算起來我也放過你命呢,一名抵一名,咱們也互不相欠呀。”
星語一時氣結,睜大著眼睛瞪著韓信氣呼呼的喘氣。韓信到從未看見過她如此小女兒姿態,忍不住笑了出來,卻樂極生悲牽動了傷口,鄒起眉一陣呲牙咧嘴。
星語見他這副表情,倒是有些幸災樂禍的笑著道;“韓大人,韓上將軍,此番滋味如何?”
韓信嘴角抽搐,好一陣子才緊咬著牙吐出兩個字;“甚好。”
星語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笑的前僕後仰,毫無一點淑女風範。韓信白了她一眼,倒也無可奈何。
待星語笑罷,便坐了下來,和韓信各據篝火一邊。兩人剛剛倒是笑語談笑,突然間停頓下來就顯得冷場了許多。韓信專心的挑著篝火,默然無語,似乎在想著心思。星語想開口,卻又不知從何說起。
沉默了許久,星語終於按捺不住喊了一聲,“喂。”
韓信應了聲,抬起頭來有些奇怪的看著她問道:“怎麼了?”
被韓信這麼一問星語倒是一愣,也不知道說什麼好,心中忽然有些異樣。這些年來她大部分時候都是一個人生活,連和旁人說話的機會都很少,原本以為自己早已經習慣了孤獨,可不知道為什麼看見這個韓信,總是覺得對他有說不完的話。
想到這裡心中不由有些慌亂,急忙扭過頭去,火光印著臉頰也隱隱發燙。
似乎想轉移尷尬,星語開口說道;“韓信,你以前可比現在有意思多了。那時候初次見你的時候,還覺得你是個毛頭小子,咋咋呼呼的,逗你很有意思,可現在就變得很不討人喜歡了,有時候還理性的讓人害怕。”
韓信曬然一笑,也不反駁,只是說道;“人總會變的嘛,這世道就這樣,你若想生存下去,就被逼著要改變。想當年我在淮陰城混跡市井時,最大的願望不過是過過秦國富二代的生活,有良田十畝,美婢一名,惡僕若干,每天鬥鷹玩狗,橫行鄉里。可現在呢,一切對我來說不過是唾手可得,我卻絲毫沒有一點滿足的愉悅感。”
星語側過頭去,看向韓通道;“那你現在想要的是什麼?”
韓信挑了挑篝火,讓火焰更加旺盛了些,笑了笑說道;“誰知道呢,也許是問鼎天下,登上那天下人都夢寐已久的至尊之位;也許是美眷相伴,心愛之人能常伴左右,從此君王不早朝。這大概都是我想要的吧,好像現在我也在努力的做。”
星語深深的看了一眼韓信,不知道為何,總覺得他身上有一股深深的落寞,似乎什麼對他來說都是可有可無。得之若何,失之又如何?
縱使她聰明絕頂,也猜不到韓信真正的身世,自然也猜不到韓信心中的落寞何來。
這時韓信卻抬起了頭,笑著看向星語問道;“那你呢,你又想得到什麼。”
星語卻沉默了,低頭不再說話,韓信見她的樣子便以為她不願多說,也不勉強她,仍然自顧著搗鼓篝火。
星語攏了攏額頭上散落的碎髮,忽然笑道;“韓信,我跟你講個故事吧。”
“恩,說吧,我最喜歡聽故事了。”
“很多年前,有一個小女孩,她的父親是燕國的貴族,卻因為戰爭死於戰場之上。她的國家也被秦國消滅了,她母親抱著才六歲的她一路逃走,想要投奔齊國的外公,卻在路上遇到了山賊。因為生的美麗,那些山賊見色起意便將她母親強暴,還將她母女二人帶回山寨想要長期霸佔。她母親本是貴族之女,哪裡忍受的瞭如此凌辱後,便趁賊人不注意跳河自盡,丟下了孤苦伶仃的她。”
韓信發下了手中的樹枝,輕聲問道;“然後呢?”
星語微微一笑,笑容有些悽婉,“然後,然後山賊嫌棄小女孩難養,只能吃飯不能做事,便想將她溺死。就在她被強行按入水中快要斷氣的時候,一名道人忽然出現了,他很厲害,一襲白衣,面如冠玉,就如同天上的神仙一樣,也沒見他怎麼出手,那些山賊就一個個手摺腳斷的躺在地上哇哇直叫。他心底十分善良,雖然知道這夥山賊一個個惡貫滿盈手上人命無數,可仍然念在‘蒼天有好生之德’的份上沒有對他們下殺手,只是斷去他們的手筋,從此不能再行惡事了。”
“他將那個小女孩帶在了身邊,讓她喊自己師父,教她武功和許多許多有趣的本領。那道人一心向道,遊遍天下大川河流之間悟道尋友,直到一年後才帶著那個小女孩回到他的家中。原來他是有妻子的,而且非常恩愛,只是他卻心存執念,非要弄清道之所源,竟將不會武功的愛妻長年冷落在家中。竟使她成年鬱鬱寡歡,終於積慮成疾,最後孤身病死山間,連替她收屍之人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