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錯了。”
任長風僵硬地扭過脖子,他的眼中竟然瞬閃過一絲驚懼。
他將肖徐行搭在他肩上的手打掉,後退數步,“你怎麼還能動?……”
肖徐行攤平雙臂,將渾身上下扭了扭。
舒展開身體後他愉快地道:“如果再不動一動,我全身恐怕都要鏽住了。”
他在微笑,他的微笑總是讓人感到如沐春風般溫暖。
就像他說話一樣,總是不急也不緩。
這些或許可以說是他的優點,但任長風此時卻對他的微笑,對他的話都感到極度的厭煩。
任長風道:“你將毒全部解掉了?”
肖徐行道:“這只是錯的第一件事。”
任長風道:“如果你真的解掉了毒,那我確實錯了一件事。可另外兩件是什麼?”
肖徐行道:“我記得你曾告誡過我一定要小心自己的背後。”
任長風點點頭,道:“不錯,我的確告誡過你。”
肖徐行道:“這便是你錯的第二件事。既然我沒有中毒,你也就不應該在我面前轉過身去,而把背後留給我。”
任長風道:“是的,這件事我也錯了。但是我不明白,石猴兒明明已經封住了你的氣海穴,你怎麼可能用內力將毒逼出?”
他凝視著肖徐行,臉上寫滿了不可思議。
是的,這的確是一件不可思議的事。
尤其是當你也曾遭遇過同樣的事情,可你卻沒能解決時便更加的不可思議。
肖徐行道:“我必須承認,石猴兒的確是個很棘手的毒,事實上在你來之前我的身體除了手以外都動不了了。”
任長風道:“可你又是如何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將毒全部解掉的?我不相信是用內力強行衝穴,我曾這樣做過但沒有成功,而你的內力不可能比我還深厚。難道是你之前提過的‘縱橫絡’?”
肖徐行道:“不錯,確實是縱橫絡。我一開始並沒有感到此毒的陰詭,本只以為可以憑藉內力將毒逼出體外,同樣沒能成功。之後我發現它封住了我的氣海穴後,便改用縱橫絡的心法,這才緩緩將毒逼出。”
任長風道:“我以為縱橫絡只不過是你當時為騙祁雄而信口胡謅的,沒想到它不僅是真的,竟還如此玄妙。但即使再玄妙,畢竟也只是內功心法,如何在氣海穴被封的情況下運功?”
肖徐行道:“世上大多數內功心法的確需要已氣海穴為樞方可運功,但縱橫絡卻並非如此。鬼谷派祖師鬼谷子曾言:變化無窮,各有所歸,或陰或陽,活柔或剛,或開或閉,或馳或張。天下萬物的變化其實皆不過‘離合’二字。氣海穴被封,本質不過是過合而已。其他內功心法中作為運氣樞要的氣海穴確實重要,但在我鬼谷派的縱橫絡中卻並非是閉其一穴則百穴皆閉。修習縱橫絡便可御使留存於周身經脈中的所有真氣強行逆轉,倒衝氣海穴,雖然這樣做會有損經脈,但非常之時也顧不得許多。”
任長風:“我的確小看了你……”
肖徐行道:“你不僅小看了我,你也小看了戚紅山。”
任長風道:“戚紅山?我有小看他什麼?”
肖徐行道:“這就是你做的第三件錯事,你將戚紅山看得太過不堪。”
任長風看了一眼戚紅山的屍身,冷笑連連,“他為了悼師帖想偷襲祁雄,這難道很光明磊落?”
肖徐行道:“他確實是一個光明磊落的人,因為他並沒有偷襲祁雄。”
任長風嗤之以鼻,“你說他沒有偷襲祁雄,那麼你的意思就是他看見了我出刀?”
是的,戚紅山怎麼可能看得見任長風的刀?
即使戚紅山是江陵第一劍客也不可能看得見任長風的刀。
肖徐行道:“他沒有看見你的刀。”
任長風道:“既然他沒有看見我出刀,又有什麼理由奔到了祁雄身後,難道是去給他抓癢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