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村長一把捂住自己婆娘的嘴,低斥道:“說什麼呢?想將外面那夥人給招來嗎?”
她到底還是怕的,眼淚撲簌簌地往外冒,壓低聲音道:“老大去服役了,我就老二這一個兒子在身邊了,要是他出事,你要讓我怎麼活啊?”
“你個沒見識的婆娘,若是老二不去,甭說我們一家子的命保不住,一村子的人說不得都活不過今晚。”
衛村長平素裡不是個膽子多大的人,也是個不敢招惹土匪的,但好歹有責任心,腦子也算轉得快,想得自然就要多些。
難不成他就不擔心自己的娃子?他是被逼急了。這夥土匪可不像上回牛頭山上下來的那夥土匪那般客氣,那刀是結結實實地砍得下來的。
“老二,愣著幹什麼?還不快去?”
衛村長的婆娘還要說什麼,二牛卻道:“娘,你放心吧,我不會有事的。”說著,他就徑自走了。
其實,這二牛是個仗義厚道的,不過就是行事太過魯莽,不懂變通。要不是顧及著家裡人,他怕是早出去跟人幹架了。
說來也是他們家運道好,他婆娘今個兒白日裡同他吵了一架,一氣之下就帶著娃子回孃家去了,不然他們母子怕也要在這裡跟著他擔驚受怕不說,說不得還會喪命。
二牛小心翼翼地翻窗出了屋,抬頭偷覷了眼那夥土匪,見人都沒注意著自己這邊,轉身就準備著跑,可還沒走幾步,一個不留神兒竟是踩到了一截枯樹枝,‘咔擦’一聲,雖說狗吠聲,砍門聲不斷,還是被那夥土匪聽見了。
要知曉,這夥土匪是個兇惡的,過得也是刀尖兒上舔血的日子,比起二牛,那敏銳程度自然是不在話下。
幾個人眼神示意一番,有三個人就朝著二牛追去了。
二牛心中大駭,方才心裡湧起的那股子想跟土匪拼了的氣勢瞬間給澆滅了,那窩在自己家裡生出的憋悶感也沒了。
他不敢停下腳步,急急向著衛渡遠他們所住的屋子跑去,不時回頭瞧一眼跟在他後頭的土匪。
那夥土匪慣常在山裡跑,以前也是跟衙門的人玩過捉迷藏的,腳程自然不在話下。
為了保命,二牛使出了渾身的勁兒,眼見著到了衛渡遠他們家屋前的那片竹林,忙大聲喊道:“衛渡遠,救命啊,土匪進村了……”
早在村子裡的狗齊聲叫起來的時候衛渡遠就給吵醒了,窩在床上再等了會兒,卻是聽那狗吠聲還沒消停的意思,也覺出了不對,便起身穿衣裳打算去外面看看。臨出門時,他還不忘跟同樣被吵醒了的餘錦瑟叮囑了幾句。
他這才剛關上院門,卻不料又聽見了一陣呼救聲:“救命啊,衛渡遠……”
這時,二牛已被三個土匪給追上了,眼瞧著就要到衛渡遠家了,誰料在這兒被人給圍上了。
他手上沒東西,更是怕這幾個凶神惡煞扛著刀的土匪。他整個身子都忍不住抖了起來,腿往前一挪,發現腿邊還有根不長不短的幹竹子,也不管有沒有用,像是看見救命稻草般,一把撿起來護在自己身前。
他不禁嚥了口唾沫,哆嗦著道:“你們別……別上來了,信不信……信不信老子跟你們拼了……”
幾個土匪互看一眼,都禁不住哈哈大笑了起來,一土匪邊笑還邊嘲諷道:“就你?奶奶個熊樣,還想跟爺爺們拼命。”說完,又是一陣大笑。
一刀疤男收了臉上的笑,頗有大哥威嚴道:“別跟他廢話,直接殺了。”
二牛好歹是個血氣方剛的漢子,被人這般嘲笑哪裡忍得住?吼道:“伸頭是一刀,縮頭也是一刀。老子跟你們拼了……”
話罷,握著竹子的手又緊了緊,不管不顧地就衝了上去。
刀疤男一刀就將二牛手中的竹子給砍斷了,眼見著那刀直直地就要落到他身上,嚇得他緊緊閉上了眼。良久,他身上卻無一絲痛感傳來,他這才緩緩地睜開了眼,就見著衛渡遠拿著根木棍擋在了自己身前。
衛渡遠手上一個使勁兒,刀與棍分離開來,他隨即一個反身踢正正踹在了刀疤男胸前,只見刀疤男被逼得連連往後退。
“大哥!”另兩個土匪就要上前去扶他,卻被堪堪穩住身形的刀疤男給伸手阻止了。
“沒把握,就不要逞匹夫之勇。”衛渡遠雙眼一瞬不瞬地盯著面前的三個土匪,話卻是對著身後的二牛說的。
有匪君子來種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