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憶情將鈴鐺還給了楚南棠。楚南棠說:“我想拿鈴鐺與顧希我做一個交易。”
我輕應了聲:“那把琴,不能丟下。”
他與我相視一笑,十指緊扣:“知我者,莫若夫人也。”
“南棠,我們以後去另一個城市裡生活吧,再也不分開了。”
“好。聽夫人安排。”
我想了想說:“我很想把奶奶接過來,可是我又害怕……”
“還有我在,夫人莫怕。”
楚南棠用紙鶴悄悄傳了信給顧希我,那天傍晚,他拿著琴等在公園的長廊裡。
晚風撫過,撩亂他如墨的長髮,莫明的透著無盡的寂寞。
“顧希我。”楚南棠喚了他一聲,他不急不緩的回過頭來,表情淡漠。
他將琴遞上,冷聲道:“鈴鐺。”
楚南棠掌心託上。鈴鐺憑空出現,顧希我拿了鈴鐺,楚南棠拿了琴。
“我真是不明白,你為何甘願做沈秋水的一條狗?”
顧希我將鈴鐺別上,低垂著雙眸,道:“你不需要明白。”
楚南棠淺笑:“是啊,我並不需要明白。你只要明白自己在做什麼便好。”
“多謝衷告,告辭。”
見他轉身要走,我急急上前拉過了他的衣袖,眼睛酸澀:“顧希我!你們預備把嫤之怎樣?”
“你既然選擇離開。與你已經無關了。”
“怎麼與我無關了?就算我離開,嫤之也是我的妹妹,你知不知道嫤之她……她有多喜歡你?!”
顧希我無情的甩開了我的手,冷聲反問:“那又如何?她喜歡我,是她的事,我只做我該做的事。”
“呵……你可以騙得了所有人,可是你騙得了自己的心嗎?你敢發誓真的對嫤之沒有一絲動情嗎?”
“沒有。”他回答得斬釘截鐵,沒有一絲餘地,如此果決而無情。
“顧希我,嫤之真是看錯了人。”
“希望她也可以有你這樣的覺悟。”顧希我漠然收回視線。旋身大步離開,直到他的身影漸行漸遠,徹底的消失在眼前。
我無力的坐在長椅上,回想起與嫤之過去的種種,淚水無聲的滑落。
“究竟要怎麼做,才可以解開嫤之的血咒?我不能把她一個人丟在那裡,我不能……”
“種下血咒的人,正是顧希我。他天生帶有一身邪蠱之術,也只有他能解開血咒。所以她留在顧希我身邊,未嘗不是最好的選擇。”楚南棠沉聲說道。
突然間。心口狠狠被刺痛,如果嫤之知道,她該有多難過?
“顧希我為什麼那麼聽沈秋水的話?他明明不需要那麼聽沈秋水的話。我能感覺得到,他並不想做那些事情,他和你鬥法的時候,還很猶豫,看到嫤之那樣痛苦,寧可自己受傷,也不想嫤之難受。我不相信,他真的那樣無情。”
楚南棠長嘆了口氣:“我也想知道,他們之間究竟做了什麼交易?現在想這麼多也沒有用,嫤之暫時不會有事,夫人放心吧。”
我忽然又想到,沈秋水會不會也在我身下,種下了什麼蠱咒。
“那我身上,有沒有和嫤之一樣?”
楚南棠搖了搖頭:“暫時……還沒有發現。而且我覺得,沈秋水不會對你下這種至命的蠱術。”
“為什麼?他都對嫤之這樣做了,還有什麼做不出來的?!”我情緒十分激動。
楚南棠沉默了許久,才說:“你和嫤之不一樣,沈秋水,對你捨不得。”
有一瞬,腦子一片空白,失魂落魄。直到他將我擁入懷中:“夫人,把這些都忘了吧,我們說好了,去另一個城市,重新開始生活。”
我哽咽著淚如雨下:“我就這樣把嫤之丟下了?”
“你怎知嫤之心中所想?或許她只想守在心愛的人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