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
秦明一拳打在青石上,石屑紛飛,劉豐怔怔的看著他,他知道秦明的功力不足以有如此威力,他是出離憤怒了。
滴!滴!滴!
血從秦明的手上落在地下,他一點也沒有理會,胸膛起伏,目眥盡裂,良久,才從牙縫裡蹦出幾個字:
“我定要手刃此獠!”
劉豐沉默了,許久,才“哎”的嘆了口氣,低聲道:“不能。”
“劉大哥,你是覺得我武功不足以殺他,我們可以召集大夥商量,難道村裡一千多個男人也殺不了一個張千?”
劉豐繼續沉默,眼裡充滿了感激。
“劉大哥,你倒是說句話,我們要不要去召集大夥?”
劉豐還是沒有說話。
“秦叔叔,心兒是村長獨女吧?”
“莊主,你怎麼知道?”
“村長是不能召集大夥來商量的,村裡許多人妻女都受山賊禍害,結果都是啞忍,原因你比我清楚,此刻到了村長,他自己就不能為了大夥犧牲女兒?”
“哎呀!我真笨!劉大哥,我去召集大夥,這事與你無關!”
秦明是急性子,飛似的跑去每家每戶拍門了。
劉豐感激的向著蘇離點點頭,走向祠堂,蘇離也跟了上去。
……
不到一炷香時間,三聖祠裡面聚集了幾百個男人,都是每家的家主。
老學究陳清帶領眾人在三家祖先前燒了香,禮拜完畢,他自己坐在左首位,下面是蔡談,右首坐的是劉豐,蘇離也不客氣,坐在劉豐下首。
“各位父老兄弟!”,秦明站在中間,大聲的說著,“惡賊張千的事情,大家都清楚了,他竟然要在劉豐大哥家裡糟蹋心兒,此等事情,我們作為男兒,哪能忍受,此刻聚集大家,我秦明,是要手刃此獠,不知大夥意下如何?”
諾大的祠堂,幾百人,鴉雀無聲,蘇離淡淡然的看去,每個人都是低著頭,神色悽然。
“看來都是心善的人。”蘇離作出自己的判斷,“錯就錯在活於亂世。”
“各位!”秦明看到大夥的沉默,手上向著蘇離一指,:“這位就是影畔莊的蘇離莊主,他是要在正月十六,帶領人馬剿滅山賊的
既然與山賊一戰,勢在必行,何苦要現在多犧牲一個心兒,大夥問問自己的良心,心兒多乖巧,在座各位,誰沒有給她甜甜叫過一句叔叔、伯伯的?”
祠堂內終於有了少量的議論聲,漸漸的匯聚成如夏蟬般的吵雜之音。
突然,所有聲音消失了,是老學究陳清站了起來,他的聲音很低沉,卻很有感染力。
“各位,人生七十古來稀,老朽今年已經七十有二,半個幽冥之人,只是在大夥作出決定前,給大夥提供幾個參考條件:
蘇莊主攻打雲髻山,與三聖村無任何關聯,坦白說,他贏了,我們得益,輸了,山賊也不能怪到我們頭上。
蘇莊主是否攻打雲髻山對他來說已經不重要了,只要他出了公示,也來過三聖村,回去之後,無論有沒有打過,也算打過,以蘇家能力,功名順理成章。”
他說到這裡向著蘇離微微點頭,表示歉意,蘇離也是微笑著點頭,表示毫不介意,你隨便。
“我聽聞,張千來雲髻山前,已經是綠林好手,曾經憑一人一刀,硬是把豐州福威鏢局一十八名鏢師全部殺掉,在屍體堆上糟蹋了林總鏢頭的妻子和女兒
這事情也是聽說,那說說大夥親歷的,我的三個侄子,哪個武功不勝過秦明,當年也是意氣風發,三人圍攻張千,結果呢,被砍斷手腳,就在這個祠堂裡面,哀嚎三天,才死去。”
陳清抹抹眼角,繼續說道:
“這事後,張千每天坐在三聖祠門口,要村裡凡學武之人都要跟他比試,足足三十六人,慘死在他手中,最後還是犧牲了蔡談蔡老弟的兒媳婦,才平息了”
陳清說完,祠堂內再次陷入死一般的寂靜,蘇離看著眾人,似乎都陷入了痛苦的回憶之中。
他心裡嘆了一口氣,“哀其不幸,怒其不爭!若是一開始,村裡的人能團結起來,幾百烏合之眾如何敢在三千餘人的村子裡蠻橫!要他們醒覺,怕是要……”
“莊主!”
秦明向蘇離投去求助的目光,再次相遇的小少爺臉上稚氣未脫,眼神卻平靜得不像少年人,給他的感覺,那種平靜是來源於對掌控一切的自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