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她現在就是最煩人的身份,她還攤上了楚亦清那麼個又咬人又膈應人的。
“也許吧。爹,我也不是衝我舅,他是趕巧,再一個他挺大個人啦,又沒癱吧在炕上,我憑啥……”
畢月看劉雅芳臉色難看了,學著她娘,對著地上呸呸呸三口,大過年的,是不能那麼嘮。
才繼續道:
“我是實在不理解咱東北這酒文化。
吃塊大豆腐都能喝幾盅,大早上就能喝起來。
我聽你們也不嘮事兒啊,就是喝啊。那身體不要了嗎?我是因為這個煩。
爹啊,小叔,還有畢成,你們想過沒?
咱東北要油有油,要糧產糧,為啥總感覺比人南方窮?
這幾天看著你們喝,我就品啊,真是那句話:
萬丈紅塵三杯酒,千秋大業一壺茶啊!
人南方人談事兒,溝通感情啥的,擱那一坐,整個茶碗啥的喝茶。
越喝越苦,探討的都是咋把日子過好,用什麼樣的方式,掙錢道都有啥。
情感到位,思維清明,越聊越能找回自我。
咱們呢?一缸子一缸子的喝酒,一頓飯接一頓飯的,這傢伙從早喝到晚。
要是喝起來了,那就沒誰了。
互相捧著,誇著,趕上要面子的,還愛吹呼。
一個個五迷三道的,自個兒姓啥都要不道了,走道七扭八歪都不記得來時的路了,就更不用說研究掙錢的道了。
家裡窮的連個牛車都不趁,就敢展望明年買個四輪子。越喝越覺得現在就是美好生活。那個滿足啊。
你們喝醉了是不覺得咋地,嗓門飆的老高了,直掀房頂。
一會兒喊我這麼地,一會兒喊我添菜買酒的,我現在都不敢起來。天天盼著多躺一會兒,因為一起來就得跟我娘開始做大鍋飯了。
我是真鬧心啊。
你們說,爹,小叔,你倆這麼造化身體陪他們喝,有啥意義啊?
他們第二天酒醒啥啥都想不起來,咋就溝通感情了?難道這就是回家過年嗎?
你看,咱家今兒教育我,才算是坐這一家人嘮上了,要不平常這時候幹啥呢?
我好好的寒假啊我,唉!”
都不如去看望楚亦鋒去了,寧可揹著女生外嚮的名聲。
畢鐵林板著臉抽菸,耳根子卻紅了。
畢鐵剛幾次張嘴又閉上,最後嘆了口氣。
劉雅芳又溜縫,只不過這次是站在她閨女那面,還和畢金枝說雙口相聲。
“誰道了?天天喝。造化吧,你當全身像你那腿似的呢,哪壞了能拆開重整。”
畢金枝點頭:“就是。付國也是,一見酒,那傢伙親的,跟見著他親爹似的。”(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