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比作踐女孩的人品更低端惡毒的了。
話可以說是很難聽了。
聽到這話的一瞬間，Ray立刻停下了手上的動作，下意識地看向了白鴿。
他有點好奇白鴿的態度。一個文文弱弱的，憑著強大的靠山和後臺才被經紀公司力捧的小姑娘，遠遠沒有嘗過這個圈子的苦，能受得了什麼委屈？承受得住多大的詆譭？
幾天的接觸下來，Ray覺得白鴿倒不會是那種去撕逼的性格。白鴿這種女孩兒，倒是很容易把憤怒轉化成委屈，所以Ray幾乎斷定了白鴿會第一時間委屈巴巴地哭鼻子。
可是出人意料的是，白鴿的表情淡淡的。倒是化妝師都聽的尷尬了，手上的動作不知不覺凝滯了。
白鴿沒動也沒說話，彷彿沒聽見一樣，要不是她放在腿上的手下意識地攥著拳，真的看不出一絲異樣。
Ray開始覺得自己剛剛旁觀的心態有一點卑鄙，於是清了清嗓子，“小鴿……”他想說，那些詆譭自己藝人的他一個都不會放過，一定讓他們無公司可籤。
可話還沒來得及說出口，只感覺到身邊一道風聲，然後“咣噹”一聲巨響，兩個化妝間之間的隔板已經被踹倒在地，秦佳楠像個兇獸一樣幾乎是彈到了對方面前，抓起那個女人的頭髮的同時，一巴掌就扇在了那個男人的後腦勺上。
“我叫你們嘴裡不乾不淨，你媽沒教你嗎，這是嘴，不是馬葫蘆蓋，也不是馬桶，怎麼長了個人樣，說出來的都是屎，什麼髒話都往外說！今天姑奶奶替天行道，替你媽教教你！！！”
眼看那個女的回手去抓秦佳楠的頭髮，秦佳楠一躲，一口咬在了女人的手腕上。
“佳楠，小心！”隨著白鴿的驚叫，男人拽著秦佳楠的脖領子，一把將她拽開甩在了牆上，後背撞在了牆上。秦佳楠臉上沒有一點懼色，回手一囫圇，抓花了男人的臉，手卻沒放開，就勢撕著男人的嘴。
見Ray愣著，秦佳楠杏目一瞪，“你是買票看熱鬧的嗎？眼看著自己夥的要吃虧了你沒看見呀！”
Ray這才慌忙回過神來。一想起自己對這個小姑娘前幾天吹鬍子瞪眼的就有點後怕。本來以為是個嘴上厲害愛逞能的小丫頭，沒想到竟然是個這麼虎的娘們。
Ray把手邊的花瓶往地上一摔，一聲脆響一下子碎開了無數玻璃碎片，“趕緊給我滾出這個屋，別再讓我看見！”一男一女先是被秦佳楠打懵了，這會兒看見Ray又嚇了一跳。
雖然Ray不是大老闆，也不是大明星，但眾所周知那是把人脈和資源掌控於股掌之中的人，得罪了這尊佛可不是什麼善了的事兒，倆人對視了一眼決定今天嚥下這口氣別把事情鬧大，於是低眉順眼地準備退出去。
“等會兒！”Ray把退到門口的倆人叫住。
“道歉！”
“道歉！”
Ray和秦佳楠異口同聲地說出了同一句話。
“對……對不起……”一男一女是個會看形勢的，一看眼下的情形，沒有那個資格硬碰硬，再說自己嘴欠在先，扔下一句道歉就灰溜溜地走了。
“不值得為這種人動氣，狗嘴吐不出象牙，只會躲起來背後嚼嚼舌根罷了。小鴿你千萬不用往心裡去，還有那個佳楠姑娘啊，你也不能直接往上衝啊，姑娘家家的，萬一吃了虧……”Ray喋喋不休地說著。
白鴿垂著頭，在檢查秦佳楠被抓傷的傷口，看不出是什麼表情。秦佳楠就任由白鴿拽著扶著，面上還是忿忿不平的表情，眼睛裡透著兇光，好像根本沒在聽Ray的話。
直到屋子裡響起了輕微的啜泣。
一開始Ray還以為自己聽錯了，可漸漸地，豆大的淚珠噼裡啪啦砸到地板上，白鴿手上還拽著秦佳楠胳膊，眼淚卻斷了線似的。
Ray懵了，“這……怎麼突然說哭就哭了……”怎麼該哭的時候不哭，這時候倒哭了，敢情白鴿這孩子反射弧太長？
很快一個人的啜泣變成了兩個人哭聲的二重奏，Ray看著一片狼藉的化妝間和抱在一起哭的兩個女孩，第一次發現，原來自己也有應付不了的場合。
直到Ray出言提醒，白鴿再哭，眼睛腫了就會影響下午拍戲，兩個女孩兒這才停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