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揪出了錯處之後,兇手的態度很明顯就變得謹慎了起來。
這種效果其實也不錯,有時候無心的謊言,可能反而是更難被覺察到的,因為對方可能下意識地自己就先相信了,
反過來說,有時候說了一個謊,最後沒準就得用一百個慌去圓,老師傅說不定都得被自己的亂拳打死。
確認把目前能想到的問題都問過一遍以後,韋恩幾人選擇了先晾一晾兇手,打算趁著天還沒黑,到他家裡去翻翻看,
這種事情自然得有本地執法部門的人陪同,那個叫做威廉警長便貼心地帶路了。
說起來,韋恩現在已經認識了好幾個“威廉”,
在黑石鎮裡的時候,除了認識威廉夫人和她的死鬼老公——那傢伙有名無姓,鎮上的人便習慣了這麼叫——以外,康斯坦丁家還有一個當年賞金就已經高達5000美金的仇人“威廉·邦尼”,
到了福吉尼亞以後,
如果說那個自詡為“海盜船長”的威廉·基德算是“普通威廉”,湯姆·哈根的助理威廉·布蘭特算是“優秀威廉”,那麼剩下的就是這位叫做威廉·肯齊的威廉警長了。
威廉警長雖然確實是帶了路,而且態度也不錯,但韋恩覺得這傢伙還是有點煩人,
到了地方以後時不時地到處碎碎念,比如說“這裡我們已經搜查過了”、“這些東西沒必要看得這麼仔細吧”之類。
考慮到這傢伙可能只是“有情緒”,而不是“有問題”,韋恩姑且也就先不跟他計較,
萊恩回來了也有一個好處,直接讓萊恩半推半架地把這貨拉出去吸菸,少在這裡瞎耽誤事。
探員們這會兒基本都上過了偵探社的相關課程,正好一個個地可以跟著韋恩和伊妮莎有樣學樣,試著在實踐中琢磨調查技巧,學習怎麼從“平平無奇”中抽絲剝繭,
琳娜教導的課程在其中顯然也發揮出了作用,韋恩就看到戴著手套的威利檢查完一個花瓶以後,小心地對著窗臺上的舊印跡又把花瓶給原樣放了回去,還轉了轉方向,讓植株的向陽狀態變得“正確”,
儘管保護現場是個好習慣,但韋恩總覺得這個畫風,看起來好像和正經的“執法人員”有點不太挨著……
現場之前其實已經被搜查過好幾輪了,不過這年頭的執法部門還不太講究儲存證據,比如說要是出了命案,死者是被人給捅死的,警方十有八九就只會把刀給撿回去,頂多再拿走筆記、日記、遺書之類的玩意,
這樣倒是給偵探社留了不少餘地,至少湯姆·哈根為啥沒死的原因很快就被再次確認了。
和伊妮莎給出的理由差不多,那個兇手是個棒槌,用藥劑往彈頭上淬毒以後,還畫蛇添足地用酒精燈給烤乾了,
那種藥劑裡邊有類似蛇毒之類的成分,直接往傷口上邊抹可以致命,但高溫分解以後差不多就只能當調味料。
如果硬要聯絡的話,那麼兇手的作案時機似乎也是突然決定的,
他家裡還有貴价的紅酒沒喝完,書桌裡有封信也只寫到了一半,不太像是“萬事俱備、只欠東風”的樣子。
可惜“知道有問題”不算本事,能“把問題和答案找出來”才有意義,
如果要查銀行賬戶的往來,這年頭就需要帶著執法部門的證明和想查的名字,一家家地去銀行問,有些銀行還會以“保護客戶隱私”的名義拒絕提供,
日常的人際交往情況和周圍鄰居們的看法,也得一個個地去問,還得去他工作的地方跑一趟,
至於信件和現金方面的追索,這年頭就沒辦法了,只能翻翻信箱之類,有就有,沒有就沒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