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負在心裡說服了自己,咬了咬嘴唇,淡淡道:
“說吧。”
顧芳塵豎起一根手指,道:
“聽聞參寥柱中,有國師親自抄錄的經書三百卷。”
“我垂涎國師真跡已久,要的不多……就要一卷,日日瞻仰,可解我相思之苦。”
他也是佩服自己,胡話越說越順暢。
許負聞言卻是一愣,因為剛才說服自己做的心理準備,平白生出一絲惱羞之意。
人都在你面前了,你要經書解相思之苦?
顧芳塵還以為她不樂意,又道:
“我雖沒什麼慧根,但國師親筆所寫的經書,必定日日認真研讀,說不定得國師點化,能讓我這榆木腦袋開竅呢。”
親筆?
許負心裡冷哼一聲,原來是非得她本人才行。
他竟然還敢嫌棄此刻是附身,貪得無厭!
顧芳塵見她一直不說話,心裡也打鼓。
許負做事一向以天下太平優先,但是那些經書都是天命道真傳,現在好感度明顯不算高,不知道能不能到手。
實在不行的話,顧幽人那兒好像有兩本手札,也不是不行。
等了好一會兒,顧芳塵才聽到一道細細柔柔的嗓音,怯生生地茫然道:
“世子殿下,怎麼了?對、對不起,吵醒您了!”
他一抬頭,看見雪香幾乎要哭出來,就要給自己下跪。
就走了?
真是女人心海底針……
到底給不給,倒是說一聲啊!
顧芳塵望天長嘆一聲,伸手把她扶住:
“沒事,是娘叫你來的吧。”
小侍女小雞啄米似的點頭。
顧芳塵想了想,道:
“以後就留在我這伺候吧,對外就說是通房。”
雪香睜大了眼睛,先是高興,然後又有些迷惑。
為什麼是對外說?
顧芳塵伸手按住她的肩膀,嚴肅地道:
“還有,下次不用穿成這樣,我還是喜歡你原來的樣子。”
雪香哦了一聲。
心裡更加奇怪,可是世子殿下不就是覺得她打扮成女冠的樣子會更好看嗎?
不過貴人們總是反覆無常,想一出是一出的。
雪香臉上紅撲撲地,朝顧芳塵行禮:
“是,世子殿下。”
顧芳塵笑了笑,推開門出去,就聽見外面急急忙忙跑來一個下人。
“世子殿下,國師叫人送來一卷經書。”
……
顧芳塵到了門口,又見到了那個眼熟的道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