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又知道,饔佐是很怕樊族的。
他是奴隸,經常受到樊族幾個小子的欺負。
如果不是有辛又護著,饔佐被樊族的幾個小子欺負死都有可能。
反正他是奴隸,死了也不會有人在意的。
“莫怕,有我在。”辛又道。
二人一前一後,來到了樊米的宅前。
雖然辛邑是邑大夫,但是來到了樊族的聚居地,他還是要先給樊氏族長通報一聲的。
樊米的家,要比辛又住的地方好很多。
院子是新修的,門外還有一條用碎石鋪成的路。
樊氏門口,還有兩個樊氏族人在那裡站著,如同大貴族家門口的家兵一般。
不過這兩個“家兵”顯然並不職業,看到辛又來了,竟然都搶著跑了進去。
“叔公,叔公!邑大夫來啦!”
一個大嗓門喊道。
兩個人相互推搡,跌跌撞撞。
“這老樊,想擺架子,也找兩個有水準的人啊,讓這麼兩個貨守在這裡,真是丟人啊。”辛又暗道。
“除了他們,也沒有人願意替人看家護院啊,又不給錢。”饔佐道。
這兩人是樊氏出了名的懶漢,荒廢了自家的田地,樊米給他們這麼一份差事,讓他們能填飽肚子。
“這兩人的地,有人種嗎?”辛又問到。
“當然有!不過種得的糧食,要給人家拿走一大半。”饔左小聲說道:“就是樊米這個老頭,‘借’走了他們的地。”
“原來如此……”辛又心中已經瞭然。
春秋中後期,井田制基本已經被破壞的差不多了。
井田制的制度下,土地是國有的。
農人們的耕地都是國家分配的,人們不但要種自家的地,還要種一定的“公田”當做貢賦。
國家劃分的土地是定製,並不允許私自買賣。
但是隨著生產力的發展,私田越來越多,諸侯和卿大夫開墾大量土地佔為己有。
卿大夫們已經明白了土地的珍貴,故而佔據大量私田。
所以在這時代,已經有很多國家允許土地私有了。
齊國的“相地而衰徵”、魯國的“初稅畝”等,無論公田、私田,一律按照土地數量納稅,這等於變相承認了土地私有的合法。
成氏自然不敢像那些大諸侯一樣明目張膽的吞併小戶的土地,所以他們換了一種方式。
這兩個看門的樊大和樊甲,反正又不愛種地,樊米索性給了他們一碗飯吃,然後將他們的土地“借”來,幫他們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