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長老面上卻沒有多少喜色,“慶功宴應當辦,但只能草辦!”
“這是為何?”一人疑道。
“大敗屈先楚部後,王上……不幸被殘寇流矢所傷,落馬,薨了!”
一道閃電落下,將宮廷照的慘白一片,旋即又是一派晦暗。宮娥們掌了燈,根根紅燭亮起,卻難以驅散纏繞在殿中與眾人心間的陰雲和黑暗。
“轟——”
驚雷震得大殿隆隆作響,也為時代的交替畫上了永久的間隔符。
“王上——”
一位大臣悲聲哭嚎,接著,或悲泣,或呼號,或抽涕,殿中悲聲不絕於耳。
“查爾哈當誅,蠱惑王上親征,釀此大禍,應千刀萬剮,夷滅三族!”一人咬牙恨聲道。
“不錯,查爾哈必須問罪。”
剛剛還在悲泣不已的大臣們,忽然轉了風向,將矛頭對準了查爾哈,一通口誅筆伐。
陳餘隻覺聒噪,有些擔心的看向彩雲,卻見她正低著頭,大半張臉孔埋在陰影裡,看不出表情。
陳餘忽覺有異,見大王子也正看向彩雲,兩人目光短暫相接,而後,大王子收回目光,不知看向了何處。
大長老面色悲慟,“諸位,眼下卻不是我等傷心的時候,藍山國虎視眈眈……國不可一日無主,王上彌留之際,遺命大王子執掌社稷,統御金沙。”
殿中頃刻間安靜下來,或驚疑或困惑或鄙夷或憤憤的目光悉數落在大長老身上。
一名華袍青年面色慘白,緊緊握住了拳頭。
一位鬚髮皆白的老臣站了出來,“王上屍骨未寒,靈柩至今未迎回。當務之急,應是立即籌備國葬事宜,方顯國體人倫。”
“非也,非也,社稷安危重於泰山,只有新君儘快即位方能安定人心,讓藍山國不敢輕易進犯。”
大臣們你一言我一語,又開始爭論起來。
大長老忽然看向臺下一言不發的華袍青年,問道,“二王子殿下,您覺得應當如何處置。”
他站在王座前的臺階上,鋒利的鷹眼吞吐著精光,居高臨下,俯視著面色蒼白的二王子。
二王子低下頭,沉默片刻,低聲道:“杜玦年幼力薄,國事但聽兄長與大王子商議決定。”
二王子此言一出,人群中近半持反對意見的人也沉默下來,失去了縱橫捭闔的底氣。
見大勢已定,大王子猛得起身,上前兩步,“當此國事危難之際,杜衡身為父王長子,義不容辭接下這社稷神器。三日後,先王的葬禮結束,即刻舉行本王的登基儀式。”
“喏!”這一次,再也沒有反對的聲音。
大王子微笑著看向彩雲,說道:“大祭司,祭祀儀典還勞費心。”
“……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