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繼業身前不遠處,數位族老則在同時運功,幫助裴遠之療傷。
就如同不久前,所有桃源鍾氏族人將最後的希望都寄託在鍾立霄身上一樣,現如今絕大多數裴氏族人,都將最後的希望都寄託在裴遠之身上。
為了幫裴遠之穩固傷情,好些位裴氏族老,甚至都不顧自身安危,將自身的真氣、命元都渡到裴遠之身上。
裴遠之此次失敗,對他自己打擊很大,但對諸多裴氏族老打擊更大。
不是沒有族老將所有責任和罪過都推到裴遠之身上,但逢此危難時刻,身為長輩他們也只能忍痛繼續為晚輩撐腰。
時間流逝。
裴遠之的傷勢最終總算是逐漸穩了下來,但損失極大,佈局數年的棋盤被掀翻,對他的反噬大到無法想象。
裴遠之就像是鬥敗的公雞,精氣神都被抽走。
裴繼業罵道,“痛苦嗎?老子比你現在還痛苦,百年前我敗給鍾安河,徹底成為整個臺陽縣的笑話。”
“臥薪嚐膽百年,移植血源、數次更換臟器,弄的人不人鬼不鬼,但我還是再次一敗塗地,我這一生就是徹徹底底失敗的一生,永遠也沒有機會翻盤了”
“但遠之你還不同,活下去,像條狗一般活下去,如此你才有那麼一絲翻盤的機會!”
聞聽到老祖叱罵裴遠之的話語,周圍諸多族老也是一陣無言。
曾經永遠智珠在握,似乎都不知失敗為何物的天才少年,現在卻需要老祖當頭棒喝,被迫用上叱罵這等嚴厲,甚至是惡毒的話語。
裴遠之抬頭,眼眸多了一絲生氣,但還是沒多少鬥志,他猶自喃喃道,“不應該啊,鍾安河他決計不應該結丹啊資源、機緣、壽元、時間,甚至是桃源鍾氏的諸多安排,都沒有任何擁有結丹底牌的跡象.我不明白!”
裴繼業面色一僵。
老實說,就是他想破腦袋也想不明白鍾安河為何能結丹,但這並不妨礙他繼續對重孫當頭棒喝。
“想不明白就繼續想,一直想直到最終想明白”
而就在月牙湖裴氏諸多族人因前所未有重大失敗陷入到自我懷疑中時,鍾家興則帶著桃源鍾氏一眾核心族人趕到月牙湖。
而隨著鍾家興而來的,還有鍾家興帶來的一眾.塔闌車。
沒錯,就是塔闌車。
這些原本屬於月牙湖裴氏用來對付桃源鍾氏守谷大陣的戰爭利器,現在被鍾家興成功繳獲,而且用其反過來對付月牙湖裴氏。
一切的變化實在是太快太快,甚至就連裴繼業都來不及摧毀這些塔闌車。
然後,這些不久前還在狂轟濫炸攻擊桃源谷守谷大陣的塔闌車就尷尬了。
有些修士覺悟很高,在裴繼業駕馭遁光帶著裴遠之逃離後,立刻從內部銷燬了塔闌車。
但是。
一個人的心智品性如何,終究還是要看生死時刻的抉擇。
有的人平時拙於言詞,聞聽到那些信誓旦旦口若懸河的忠心妙語,甚至心生羞愧,覺得自己思想覺悟尚且還遠遠不夠,只能一次又一次在心底默默自省,但最終卻選擇自我犧牲也不願塔闌車落入敵手;
自然也人有平時高談闊論,言必稱願意為家族出生入死,願意捐獻他身上的多少顆多少顆靈石的存款,但最後貪生怕死苟且偷生的。
這反差不可謂不大!
要知道這些平時口若懸河的人,單單那一句“願意捐獻身上多少顆靈石存款”,就讓很多老實巴交的修士慚愧不已,感覺低人一等。
至於原因:
一則是,他們身上沒有這麼多靈石的存款,被這麼一對比,感覺自己能力不如人,低人一等。
二則是,他們也捨不得都捐了.
但現在生死時刻,這些平時言必稱願意毀家紓難,捐獻全部靈石存款的人,大多都選擇了投降。
水太涼,頭皮癢,不外如是!
有人帶頭,其他人再投降心理壓力就沒有那麼大了。
尤其是還有金丹修士的強大威懾,諸多塔闌車內修士心智直接崩潰。
外加上鍾家興為了迅速破掉月牙湖的碧波魚龍陣,許諾放塔闌車內修士一條生路,很快就引得諸多塔闌車內的修士投降。
最終,鍾家興成功保住十四架塔闌車。
別看數量只有一小半兒,但這比例已經相當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