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想到突然去把骨灰盒埋了?”
“不是說要讓逝者安息麼?”
“你不恨他了?”
“恨,但是我得學著先放過自己。”
關略眼底一動,將手裡的煙掐了將唐驚程撈過來橫在自己身上,手指無意識地繞著她的頭髮。
“說說看,什麼意思?”
唐驚程笑,膩在他懷裡:“沒什麼意思,我想從頭開始,第一步就是跟他告別。”
“嗯,然後呢?”
“第二步跟你去雲南。”
關略繞著她髮梢的手停下來,頓了頓:“嗯,繼續。”
“繼續啊……”唐驚程起身換了一個比較舒服的姿勢,“從雲南回來之後我開始聽你的話好好去做復健,右手不管能不能好,我至少要為自己努力一次。”
自邱啟冠死後她已經渾渾噩噩過了大半年,再這麼虛度下去,就算右手不廢她也要廢了。
“關略,我想好好的了,就像歡喜姐之前說過的,夢要醒,病要治,等這次雲南回來之後我就會乖乖配合治療,復健,看心理醫生,聽你話,不濫用藥物,儘量少抽菸。”
她躺在關略懷裡訴說自己對未來的期許。
雖不算什麼“宏圖偉業”,可關略還是從她話語裡聽到了篤定的雄心壯志。
這是好事,他喜聞樂見。
“好,自己說的話不能食言。”
“當然,不過我沒多少恆心,長這麼大除了雕玉和喜歡邱啟冠這兩件事除外,其餘事我都只有兩三天熱度,所以你要負責督促我。”
“……”
關略皺得眉頭生緊,真他媽想敲死她。
兩天後關略和唐驚程飛雲南,下午的航班,第一站目的地是昆明。
走那天的早晨,關略抽空去了一趟郊外別墅,那會兒也就上午八點吧,別墅大門緊閉,他敲了好一會兒門才聽到裡頭篤篤篤的腳步聲。
門開啟,關略還沒反應過來一個身影已經跌入自己懷中。
他立即將懷裡的人扶正。
樓輕瀟歡快地笑:“九哥,你是不是在外面等急了?”
關略低頭看了她一眼,她腳上帶著假肢。
“你是自己走過來替我開門的?”
“是啊,從後院到門口,整整78步,我只花了一分十四秒。”
“……”
“是不是感覺很意外?照這進展的話不用等到夏天我就能實現自己的目標。”樓輕瀟看上去很激動,關略不忍打擊她,將她扶回屋。
“不用這麼拼命,我不介意你坐在輪椅上!”
“可是你不介意我介意啊,我一定要像其他新娘一樣跟你並肩步入禮堂。”
“……”
關略一時都沒了想繼續講吓去的慾望,不知從何時起樓輕瀟好像說每句話都會扯到結婚這件事情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