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鎮南關城門之上,凌豐與嶽軍嚴陣以待,且做好了一切戰鬥的準備,可兩人誰也不曾想到,居然會在敵軍的隊伍之中看到她的身影,這使得所有的計劃盡皆失去了作用。
“你確定那是貞渝郡君?”嶽軍剛入阜南城,還未見過青顏便出發至此,故此刻疑惑地看向凌豐。
“那是我家的主子,怎麼會看錯?”他面色難看,握緊雙拳焦急地說著。
“看來所有的準備此刻都派不上用場了,如今保證郡君安全才是最緊要的。”
“不錯!只是若因為主子而讓敵軍全身而退,郡君必然會自責無比,屆時即便得救,她也不會開心。”
“那要怎麼辦?”嶽軍嘆息地看向她嬌小的身影,雖然距離頗遠,亦看不清她的容貌,可他就是從其輪廓之中感覺到了無窮的力量。
“先看他們有什麼要求,而後見招拆招吧!”
“也只能如此了。”
兩人議定,不再言語,靜靜地看著拓拔羽帶著她步步靠近。青顏並不知凌豐在此,更不知楊子龍與常天佑關門打狗的計劃,可在看到城牆之上他的身影之時,僅微愣了片刻,便明白了一切,她不由苦澀一笑,計劃很是完美,偏偏出了她這個差頭。
“貴國的貞渝郡君在本將軍的手上,你們最好開啟城門,否則我可不確定,她是否能活到太陽昇起的那一刻。”他抽出腰間短刀,放在了她的脖頸之上。
“郡君——”凌豐頓時驚的臉色慘白,失聲喚著。嶽軍皺了皺眉,看著她不慌不忙的模樣暗自稱奇。
“凌豐,你鬼叫什麼?我不是還沒死嗎?聲音那麼大,耳朵都震痛了!”她說著抬起左手,悠閒的挖著耳朵,絲毫沒有被頸間傳來的鋒利之芒嚇到。
“屬下——,拓拔羽,你——”
“先說好,要是為了救我而開城門,即便得救,我也會趁你們不注意上吊自殺!”她依然悠閒的挖著耳朵,連看也未看凌豐與嶽軍一眼,可那淡漠的聲音,不大不小,正好使所有人聽了清楚,故每個人都愣愣地看向她。
“你當真不怕死?”拓拔羽將短刀向她靠近毫釐,頓時一道血痕於其潔淨的脖頸之上出現,凌豐與嶽軍面色難看,手中的長劍下意識抽出。
“死?有何懼?若我的死可以有安南國數十萬大軍,以及安南白虎將軍、安南國主相陪,這般死法我倒是賺了很多。”她微笑地轉頭,那短刀竟因她的動作又深入了幾分,一絲鮮紅的血液沿著脖頸緩緩流淌,不多時其身上乳白的長衫便染上了刺目的紅色。
“郡君,不可——”凌豐從她的眼神中看出了決絕,驚慌著吼出。嶽軍睜大了雙眼,之前未見她時,總覺得不過是一多讀了些書的弱女子,今日得見她的風姿,內心深處竟衍生出敬佩之意。
“凌豐,你記住,今日不論我的結局如何,若你膽敢放跑敵軍一兵一卒,都要提頭來見。”她嬌聲斥喝,使剛要飛身而下的他頓住身形,臉色漲紅,手中的劍於晨風之中傳出噬血的吼叫。
“她既然如此求死,拓拔羽,你也不必再猶豫了,成全她!”女子於其身後縱馬走出,媚惑的狐眼緊緊地盯視著青顏,她就不信這個世上真的有人不怕死。
“是!夫人!”拓拔羽恭聲稱是,青顏好奇看向女子,這是兩人自相見起,她首次正視對方。
“怎麼?你還有話說?”女子嘴角扯著無情的弧度,狐眼望將過去,無媚惑之意,竟有種噬血的瘋狂在其內不斷盤旋。
“聽聞百年前安南國中有種女子,自十歲起,便要被萬人騎,練就一身媚骨媚香,從而晉升為汙女,再派往他國潛入官員家庭之中,以後宅入手逐步掌控官員的一切行動,若能說服其叛國固然好,若不能則用盡一切手段竊取他國情報,看來你便是這汙女之一。”
“你懂得倒是很多!”女子臉色有些蒼白,看來那段經歷亦給她帶來了不可磨滅的傷痛。
“原以為只是傳聞,不想竟是真的!只沒料到,汙女於安南國的地位如此之高,連大名鼎鼎的白虎將軍也要聽其號令。”
拓拔羽聽此,面色難看,望向女子的目光深處有著不易察覺的厭惡。
“這些都與你無關,拓拔羽,殺了她!”女子歇斯底里地吼叫著,那雙媚惑的狐眼之中出現了少許晶瑩。
青顏默默地看了她一眼,轉身望向城牆之上的凌豐,嘴角扯起一絲燦爛的弧度,這般死去自然是不甘心的,所以一切的轉機就在拓拔羽短刀落下的一剎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