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夜寅時,王泰安手寫一份奏章,加急送往京城,將此處的情況、要前往廣陵的原因一一進行了說明。
“太子,真的要去嗎?”霍刀皺緊了眉頭,之前煙雨樓兩人的談話,他全然聽在耳中,如果廣陵真的如貞渝郡君所擔心的,那麼這一行必然是危險重重,而當中若有個什麼不測,又該如何是好?
“當然要去!”
“可是”
“本宮知道你所擔心的,貞渝雖年幼卻不是一個莽撞的人,這一點相信你必然也是知曉的,她既然建議本宮親自前去,就有一定的道理。”
“天災**,這天災是最不可計算的,即便郡君再聰明,她也只是坐在閨閣之中的女兒家,此次廣陵之行,如若真的發生了天災,又怎麼可能是她一介女兒家可以計算得了的?太子”
“所以此次行動她派了雲翳跟隨,再有你們,定然萬無一失。”
“太子!”
“霍刀,相信貞渝,相信本宮,更要相信你自己。”他抬手拍在他的肩上,從容而自信地說著。
“是!”他單膝跪地,激動而極為沉穩地應著。
三日後午時
聖上傳來了旨意,命太子前往廣陵一行,全權負責勘測陵寒水壩之事。
第二日卯時,太子親往杏林,將冷昱留在了青玥的身邊,辰時,在後者柔情似水的注視之下離開侯府,直奔青州府南門。
“周大人、侯爺不必再送了,若廣陵無事,本宮還會再回來的,屆時希望周大人已經將那些兇徒押入大牢。”
“太子儘管放心,下官定當全力以赴!”
“好!出發!”
王泰安一聲令下,車隊浩浩蕩出發了,霍刀守衛車駕之時,左顧又盼,卻絲毫沒有看見雲翳的身影,不由抿了抿唇。
“不必找了,兩日前他已經先行出發了,此時應該已經到臨安了。”張禮隨口說著,言語之中同樣透露著不滿。
“什麼?不是說隨行嗎?怎麼、怎麼就先走了?”霍刀頓時怒火上湧,聲音不免就大了些。
“此次出行雖看似無礙,但到底也有兇險,貞渝這般安排自然是讓他去打前戰的,不要總將事情往壞的方向考慮。”王泰安放下手中的《通鑑》,略皺著眉地提醒著。
兩人這才住了口,然神色之上卻充滿了不屑,在他們看來,這雲翳雖然醫術高超,但也只是個文弱的大夫,讓他去打前戰,能做什麼?還沒到地方就這樣的不聽指令,擅自行動,果真是靠不住的。
青顏站在碧水榭廊下,看著陰沉沉的天空,這幾日來已經連著下了幾場雨,不過才三月中旬,雨水就多了起來,比起那一世又有了變化。廣陵又是多雨之地,若再這般下上幾日,只怕等不到太子抵達,那陵寒水壩便會決堤。
屆時洪水氾濫,遭災的除了廣陵,還會有阜南城,鎮南關雖然距離尚遠,不會太嚴重,可也會受些影響,至少糧草都會不足,安南國一直蠢蠢欲動,定會藉機生事。天災、戰亂一旦開始,想要終結便是件難事。
那一世,洪水的發生是在六月份,死傷無數,安南國更是突破了鎮南關,攻佔了廣陵,北方韃靼、東方扶桑、西方瓦剌藉機生事,天朝險些毀於一旦,可就在此時廣陵出現瘟疫,安南國國主率軍退守鎮南關,韃靼、扶桑、瓦剌緊追不捨,直至吾朝答應每年為四國供奉上萬兩黃金,並將西北虔州以北割讓瓦剌、東北宜春以北割讓韃靼、西南雲州以南、阜南城以南、晉江以南割讓安南、扶桑為島國沒有提出割讓土地,卻提出每年除萬兩黃金以外,還要百名美女,上百頭牛羊。
思及此事,她便心煩意亂,終究是個女子,瘟疫之事可以交給雲翳,可若今世安南國再次攻打,又將如何行事?之前與太子交談,雖然沒有提及,可一旦洪水發生,想必他定當可以想到戰亂,只是那個時候只怕就晚了。
“郡君!”凌珊一臉輕鬆地出現在她的身後。
“青平的傷勢如何了?”
“已經癒合了,只是還需要再養段時間。”
“如此,你便跑一趟榆林關吧!”
“榆林關?郡君不會是想聯絡建威將軍吧?”
“那裡除了他,我貌似也不認識誰了。”她無奈低喃著,原本是打算再不要牽扯的,可想到戰亂若起,那些無辜的百姓定然更為悲慘,深覺不忍之下放下了個人私事。
“馬上出發,將這封信快馬加鞭送往榆林關,記住,勿必親手交到他的手上。”
“是!”
譁——
凌寒的身影才剛剛消失,陰沉沉的天空便又下起雨來,青顏皺眉,竟有些坐立不安。
“不行!不能這麼等下去。以寒,隨我去草暉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