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算計來算計去,所求不過是佳人在側,與我傾心。
可他知道他錯了。這一把賭注,他輸了這一生最重要的人。
胡三海小心翼翼地走進來,輕微的動靜打亂了皇帝的思緒,他惱怒地看過去。
胡三海諂笑,朝他躬身:"陛下,如妃娘娘了。"
如妃,後宮妃嬪裡唯一沒有跪在朝陽殿前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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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她進來。"
如妃絹衣素髮,未施粉黛。她帶著酒走進來,朝皇帝略一施禮。
"陛下,臣妾帶了酒,這是雲侯出征前臣妾答應她的,等她得勝歸來,杯酒慶功。"
皇帝看向她,那雙充血的眼睛裡充滿了苦澀。
如妃心疼極了。
"陛下,要一起嗎?"
他們在昭陽殿喝得酩酊大醉。時時冷靜的皇帝抱著雲昭留下的衣衫號啕大哭。
如妃在旁看著,飲酒,輕嘆。都是愛情裡的痴傻人。
他在哭,她的心隨著在痛。他的每一滴淚都讓她心驚,落盡她的心田,砸出一個又一個坑窪。
皇帝醉倒在床上,如妃在軟榻上睡了一夜。第二日她醒來時皇帝已經不在,殘留著一室酒香。
外面下著小雨,如妃起身出門問:"陛下呢?"
"娘娘,冀州丞攜夫人回京,陛下在朝陽殿召見他們。"
如妃搖了搖頭。秋意寒涼,停靈未葬的榮萊侯,儘快入土為安吧。
雲朵和方景良跪在殿下,皇帝坐於龍椅之上,手指捏著額頭。
"陛下,臣婦求陛下歸還阿姐屍身,令她儘快入土為安。"
雲朵叩首在地,皇帝不耐煩地挪開手,眯著眼睛看他們。
"方卿,擅離職守是死罪。"
雲朵抖了一下,方景良在她身邊也叩首下來:"微臣願受責罰,請陛下讓榮萊侯歸葬雲氏墓地,供奉祠堂。"
"阿昭是朕的皇后,你們休要痴心妄想。待朕百年後,要與她同棺而葬。"
雲朵抬起頭,瞪著他:"阿姐生前既未冊封,她便仍是雲家女,陛下若真的疼惜她,就請放過她吧!".c
季醒言感到頭腦昏脹,眼睛一跳一跳的。
"朕意已決,你們都退下吧!"
"陛下!"方景良還要說什麼,皇帝驟然暴怒站起來,瞪著他們倆:"朕讓你們退下!再多說一句,朕便要你兩個去給阿昭陪葬!"
雲朵酸著眼睛扯了扯方景良的袖子。皇帝起身離開朝陽殿。
胡三海嘆息一聲走下殿來,他彎腰扶起他們倆,憂心忡忡地說:"陛下正在盛怒之時,方大人與夫人就不要再觸怒陛下了。大人宜儘快回州府,若陛下追究,豈不是叫雲侯與方侯傷心?"
他們出了大殿,方景良猶不甘心。
雲朵掃了一眼跪在殿前的人,眼睛含著眼淚,握住他的手臂:"七郎,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