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獻忠、吳三桂各自率領一軍,遮蔽著何可綱所率中軍的左右兩翼,位置也比中軍稍稍靠前。
雖然張獻忠和吳三桂都接受了衝陣的命令,但是這兩隻部隊越接近後金軍隊,他們的位置差距便越是明顯。
當張獻忠帶著部下快要衝到後金軍隊面前時,吳三桂率領的右翼部隊距離面前的後金軍隊,大約還差了百米左右。
和以往作戰時後金騎兵主動上前迎戰不同,今次明軍騎兵開始衝鋒的時候,第一線的蒙古騎兵只是張弓瞄準了明軍的騎兵,似乎打算打一場真正的防禦戰。
面對這些蒙古騎兵張開弓箭瞄準自己,張獻忠沒有任何減緩馬速的行動,他依然保持著單手水平持矛的動作,只是稍稍低了低頭,以防止對面的弓箭射擊到自己的面部。
張獻忠雖然是從邊兵升入的錦衣衛,自身也沒有什麼跟腳。但是這位販過紅棗,當過捕快,又投過軍的年輕人,在生活的教育下,性格終於變得圓滑了一些。
而崇禎登基後對於錦衣衛內部的整頓,也使得不少原本處於底層的錦衣衛將士,迅速走上了中層軍官的崗位。這些新近被提拔的錦衣衛軍官,和張獻忠一樣都沒有什麼跟腳,只是得到了崇禎給予的一個機會而已。
因此張獻忠在這個新的團體內,倒也慢慢的融入了進入,而不是像從前一樣,是被人排擠的物件。
如果僅僅是做一名偵稽查案的錦衣衛,張獻忠在這個團體內其實並不算出色。錦衣衛調查的物件,大多不是普通人物,不是官宦之家,便是名儒文士。
以張獻忠過往在社會底層生活中學到的那點社會經驗,基本都難以用的上。即便是接受了錦衣衛內部的培訓,他的表現也就是勉強合格而已。
但是當這一年後金繞道入關,皇帝選擇了親征之後,陪同皇帝出征的張獻忠,作為一名武將的天賦就開始慢慢顯露了出來。
同那些出身良好的錦衣衛相比,張獻忠同那些底層的將士更能打成一片,而在邊軍中打熬了一身武藝的他,在作戰時又往往能夠身先士卒,激勵身邊的將士用於作戰,因此很快便展露出了自己的帶兵才能。
雖然不知道為什麼,但是張獻忠能夠感覺到,事務繁忙的崇禎始終都在注視著他的表現。在皇帝的關注下,他也從一名普通的御前侍衛,變成了今日帶著數百騎兵作戰的一名將領了。
張獻忠覺得自己應當感激這位少年皇帝,但是在內心深處他又不自覺的警惕著,總覺的他這兩年來未免過的太順利了些。
不過在今日的戰場上,他倒是什麼都沒想,只是一心想要衝破眼前的後金防線,奪取今日這一仗的首功。
同還在三心二意的吳三桂不同,自從他看到衝向明軍的那些後金騎兵轉身敗退後,他便意識到面前的後金軍隊今日必敗。
以他在邊軍中學到的知識,如果一隻軍隊不是為了引誘敵軍而故意敗退,那麼這隻軍隊敗退後沒有經過一兩日的修整,或是得到某個深得軍心的統帥的激勵,這隻敗軍在短時間內是無法作戰的。
吳三桂沒有跟著這些敗兵直接衝擊這隻後金軍隊,實際上已經浪費了一次擊潰這隻軍隊的機會。
而現在這隻後金軍隊把軍容最差的部隊放在了第一線,顯然就沒想過要贏了。他們只是想要拖延明軍進攻的時間,好帶領主力逃亡而已。
因此張獻忠毫不遲疑的選擇了正面衝鋒,試圖直接衝開後金第一道防線,迫使這隻後金軍隊徹底動搖逃亡。
明軍騎兵大隊人馬抵達後沒有修整就開始發動進攻,讓察哈喇感到很是氣惱,這是他這些年來遇到的最狂妄的一隻明軍騎兵了,完全是將他們當成了一衝既潰的弱者了。
不過察哈喇的氣憤很快就消失了,臨河一側的明軍騎兵倒還正常,他們衝到了後金防線面前就停頓了下來,同最前方的蒙古騎兵展開了對射。
這隊明軍騎兵的作戰方式倒是察哈喇現在最喜歡的,雖然明軍中有個小將射術不錯,連續射倒了幾名蒙古騎兵。但是這種對射是摧毀不了後金騎兵的防線的,反而可以讓他們慢慢適應明軍的進攻,畢竟現在戰場上還是後金的人數較多。
但是靠著荒野一側衝鋒的明軍騎兵就顯得過於膽大了,這隻明軍騎兵即便是遭到第一道防線上蒙古騎兵的弓箭射擊,也絲毫沒有放緩速度,就這麼直接的撞進了後金的第一道防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