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她反駁一通，淵河聖人微微語滯。
心裡輕嘆：這淵李青雲小輩，原本不是挺低調的麼，怎麼準聖苗子桂冠一戴，那紈絝子作風就又冒頭了！
想是這麼想，祂還是惱火地說道：“按你這麼說，當初你河母族那位女娃子，不也毀過淵族、食天鵬族的餌籠，吾等可曾如你這般下手？”
嘁！
那曼妙的模糊身影冷笑一聲，不再多言。
反正道歉之類是不可能的。
她堂堂河聖，來歷何等神秘尊貴，又怎麼可能因為動一動蜉蝣，就要表現一點內疚、慚愧與歉意。
大不了，如上次鬥石靈族那老傢伙一般，再鬥上一場。
二聖爭執一番，終是不了了之。
聖人在虛，本就無物可擾，無力可束，若非舊時的混元之約還殘留幾分效力，恐怕早就大亂，到處腥風血雨。
寰宇之內，黑霧毒氣瀰漫一兩刻鐘，才徐徐散去。
原來的九樹山，宛如憑空消失，連孕化寶樹雛苗的山腹樹室都沒有留下。
大地沉陷下去，就像一塊巨大的瘡疤，只能等寰宇之地的本源之力慢慢修復。
這一幕，讓逃過一劫的陀羅天等人餘悸不已。
“九樹山在我九族手中，已經傳承了一兩萬年，沒想到毀、毀在我這一代……”陀羅嘴唇哆嗦著。
祂只有看著面前李青雲的時候，神目中才有一絲微微的光。
李長生也是兩眼空洞，茫然，半扭曲成道的喜悅，早已蕩然無存。
口中默默唸叨：“原來，這就是長生？！順應定數者，無生；逆勢而起者，則九死一生……”
他似有所悟。
人到寰宇之地，第一場粗暴直接的大難，徹底打翻了他心中的那些東西。
也不知道，剛才他算是渡過了第一場寰宇死劫。
是道主，替他生受了！
三天之內，他李長生還有會其他未知的劫難，只有一一趟過去，且必須在極短且混亂的時間裡，從重生道脫胎而出，悟出屬於他自己的大道途徑，才算是真正的寰宇證道成功！
否則，依然必死！
“走，去河曲山！”
一臉冷峻的李青雲看了眼虛外，見沒有“惡意”再降落，便有所決定。
同時，他環顧那十三位依然跟過來的土著天主，略有些意外，點頭招呼道：“既然選擇繼續跟隨貧道，那便一起走吧。”
原本九子天宮招攬了約二十名的土著“僕從”，剛才虛外降下毒珠，樹倒猢猻散，有七八位天主趁機跑路了。
剩下的這十三位，倒是還算“老實”，便稍微入了李青雲的眼。
也許，可作為他在八號蜉蝣之地的草臺班子元老。
不就是發點靈種當作“薪水”嘛，貧道現在還差錢？
“多謝主上！”
這十三位土著天主，見李青雲招呼上，頓時大喜，紛紛表示歸附之心。
在寰宇之地，沒有點靠山背景，沒有高深道行，便是處處難行。
在他們眼裡，上清天雖然貌似惹了什麼虛外存在，但至少這位主上足夠強大，連河姓的神秘大勢力都不放在眼裡。
李青雲紫袍飄飄，率先而行，身後跟著陀羅天等一群草臺班子。
頗有些亂世起義，草莽英雄，帶頭大哥的架勢。
“剛才這一難，貧道也算明悟了一點東西，即這方大寰宇雖然靜寂無言，但還是擁有些許未知的本能宇識。否則，剛才就不會暗中幫我……”
“此身乃是一路野性生長，從頭到尾，不讓任何餌種氣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