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功、惡業,都是陰司閻王爺制定的‘陰律’。
因果是一個人所做之事,天地間存留的痕跡,難以抹除。
殺了人太多,哪怕功德加身、福運連綿,依舊會陷入殺劫,身死道消。”
小羽皺眉道:“你聽誰說我煞氣重,是應劫之人?”
池胖子訕訕道:“乾孃勿惱,這非是貶低之辭。類似您這樣的人,世上還有很多。
陰司鬼神,別的見識可能淺薄,生死之事卻是天天見,有了經驗。
這次您當眾砍賀玄人頭,陰司鬼神都很震驚呢!
我查閱生死簿的時候,西蜀判官司的大人們就在討論,說你果然是個殺星。”
“賀玄在陰曹地府很有名?”小羽問道。
池邈道:“他師父蟲達,您不知道?蟲達在大秦的名聲,比您在西蜀的名聲都響亮。
而且,前陣子賀玄和趙真還威逼西方陰曹,讓我們交出大秦逆匪。
事情鬧得挺大,閻王老爺都有些焦頭爛額。
結果這樣的兩個大麻煩,輕而易舉被幹娘弄死,連胡總判都在驚歎你煞氣重。”
芍藥擔憂道:“這麼說小鳳仙現在很危險?”
池邈滿不在乎地一擺手,“姨母,你千萬別覺得自己連累了乾孃。
乾孃身上早背了一籮筐的因果。
想殺她的人太多了,多個蟲達不多,少個蟲達也不少。
啥時候被仇人打死都不奇怪,不然我不會提前為她修建‘老封君府’。
別說老封君府,我連壽棺都提前預備好了,上等陰沉木,價值千金,睡在裡面可舒服了。”
芍藥和柳姑姑都無語了。
小羽不知道該抽他,還是誇他會安慰人。
“別光顧著扯淡,你姨母現在是什麼情況,地府判官打算如何安置她,她能不能去‘老封君府’養老,你都沒說清楚呢!”
池邈笑道:“乾孃放心,姨母也莫要憂慮。
過去的命數已經改變,姨母身上雖小有惡業,卻不是什麼大事。
我跟張判官打聲招呼,姨母至少有兩百年的陰壽。
現在姨母跟我回老封君府享清福,兩百年內,什麼都不用操心。”
“我身上還有惡業?”芍藥有些驚慌,也有些委屈,“我沒害過人啊!”
池邈道:“我看生死簿上寫著貪、奢、淫——”
小羽喝道:“胡說八道!你姨母是個好姑娘,她只是身不由己,被權貴所迫。”
池邈縮了縮脖子,小聲道:“本來就是小事,一點小惡,但凡姨母平日多做幾件好事,早功過相抵了。”
小羽正色道:“你姨母溫柔體貼、蕙心蘭質、寬和善良,只因為身份特殊,不好拋頭露面,才無法在市井中行善積德。
可她幫了你老母我許多,這不是好事?”
“是好事,所以姨母好人有好報,該去老封君府享福。”池邈看向神色有些恍惚的芍藥,喊道:“姨母,咱們走吧,甥兒一定像服侍親孃一樣服侍您。”
他早知道生死簿判詞是個敏感話題,先前一直猶猶豫豫、吞吞吐吐。
現在只說了半句,乾孃就開始上火。
再說下去,乾孃八成忍不住,要拿腳踹他,不如速去。
小羽拉著芍藥的手,道:“池邈的府邸在陰曹福地,周圍住了很多大富大貴的好人,甚至可以遇到上邦畫聖。
你去了之後一定不會寂寞。
以你的琴技和品行,可以結交很多志同道合的朋友。
至於池邈,你也不用感到生疏,他是我兒,也是你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