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她才懷胎兩個多月,你還有很多時間。
即便她將兒子生下來,小小幼兒,你也不用急。”
聶氏點了點頭,道:“乾孃你來作法,請神靈上我身吧。”
馮尼婆將她帶到一間昏暗小室。
房間不到十平米,一張案臺,上擺五尊尺許高神像,神像面容猙獰似鬼、姿勢古怪非人類,讓聶氏有些害怕。
她剛囁嚅著要說些推拒的話,馮尼婆便端了一碗湯藥進來,不由分說灌進她嘴裡,把聶氏灌得迷迷糊糊、任人擺佈。
不過馮尼婆並沒怎麼著她,只是盤坐在聶氏身邊,面向五神唸咒。
不一會兒,有窸窸窣窣的聲音在狹小室內響起,像是有人在來回走步。
明明室內狹窄,踱步聲卻像是從很遠傳來。
“乾孃,孩兒來了。”
“乾孃,這不是王家的聶娘子嗎?”
“這小娘長得真標誌,可否讓孩兒親近親近?”
“乾孃,你是要我們上她的身?她身上有福光,害她要遭報應。”
“福光不是她的,是王家的。乾孃,我想吃她的肝子。你放心,我不傷她,只嘴饞,想咬一口過過癮。”
五個聲音,明顯屬於不同的人,但都尖細像是七八歲的孩子。
他們不顯蹤影,卻明顯能聽到聲音和腳步聲在圍著聶氏轉。
聶氏眼神渾濁,面露痴傻的笑容,沒半點反應。
馮尼婆呵斥道:“不要搗亂,這是王家的聶娘子。你們難道好了傷疤忘了疼,不記得當日王處士是怎麼打你們的了?”
“王處士兇猛,不可招惹。”有人驚懼。
“王處士可惡,我要亂王家血脈,讓聶氏懷上我的孽種!”有人咬牙切齒。
有人緊張,喝道:“老三你不要犯蠢,王家有神佛庇佑。你敢害聶氏,我們五個連同乾孃都要倒黴。”
“上次我們只捱了一棍子,便差點魂飛魄散,還是老實點吧,別惹王家人。”有人很謹慎。
“乾孃讓咱們幹啥就幹啥,別擅作主張。”有人似乎很孝順。
馮尼婆又厲喝一聲,讓他們都安靜下來,然後道:“你們不可傷害聶氏一分一毫,更不許在王家胡作非為。
此次附身聶氏,只一個目的,儘量弄清楚過去二十四個時辰裡王家宅內發生的所有事。”
“既然是打探訊息,讓老五去吧,老五是值日功曹。”有聲音說道。
“我是值日功曹,可我頂多看一日之內的事。二十四個時辰,兩天前,太遠了,看不清楚。三哥,你是值時功曹,更合適。”
三哥道:“屁個值時功曹。‘雲臺觀’的崔道士忒不濟事,只冊封我為值時功曹,壓根沒給我‘時光神籙’。
沒有神籙,沒有時間神通,只掛個值時功曹的神職而已。”
說到這兒,他頗有怨氣地轉向馮尼婆,道:“乾孃,您再幫我另謀個差事吧。
崔道士壽元將盡,他幾個弟子都不成器。
不僅無力幫孩兒凝聚神道符籙,還天天依靠孩兒裝神弄鬼、矇騙信眾錢財,以補貼道觀燒丹鍊汞之用。”
馮尼婆沉聲道:“雲臺觀可是哈密國國主下令敕建的‘皇家道宮’。
若非近些年西沙域妖患不斷、且道苗流逝嚴重,讓雲臺觀人才凋零、青黃不接,顯出些頹勢,哪會選你擔任‘護教功曹神’?
縱然崔道友道行不足,無法請天宮天師賜予你神道符籙,可至少沒缺你香火願力。”
“乾孃說的沒錯,老三你太不知足。殊不知我們幾兄弟,你日子過得最豪奢。”老二道。
馮尼婆喝道:“別廢話,你們五臟神,五人一體,一個不能少。
必須都進入聶氏體內,以金木水火土五行神光遮掩鬼祟之氣,才能不被王家的仙寶察覺異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