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霜聞言一怔,隨即說道:“多謝騰雲好意,但此事哪裡是那般容易的?若是有緣,自是會有的。”這話說的他自己都不信,他的事早已不是緣分一說可以定論的。江騰雲打量半晌,面色似喜似憂,猶豫一會兒還是問道:“是凌霜嗎?”寒霜聞言一頓,隨即輕笑道:“騰雲說笑了,只是這話不該再說。若是被旁人聽了去,只怕是惹人非議。”江騰雲卻道:“我不是瞎子更不是傻子,有些事我看的出來猜的明白。”寒霜長嘆一聲道:“若真的看的明白,今日就不該如此說話。”
江騰雲側過頭說道:“我不覺得你們有什麼過錯,也沒什麼見不得人的。”寒霜卻苦笑道:“可這江湖偏偏就不可能只靠個人喜惡,今日你說了我不在意。若他日傳了出去,我也斷不會認。”江騰雲冷眼道:“若有一日真的宣揚出去,你待如何?殺了他嗎?”寒霜不去看他卻也沒有回答,江騰雲繼續說道:“這倒也是了,你是月家二公子。他不過是一個暗衛,有什麼不能捨棄的那?”寒霜嘆息道:“他知道情勢,也知道規矩。不會自尋死路的,來日忘得掉也好忘不掉也罷。總歸,都是希望對方好好活著的。”
江騰雲道:“有意思,兩情若是長久時又豈在朝朝暮暮?這話我還以為不過自我誆騙,卻沒想到世上還真有這樣的聖人。”寒霜抬眼看他,果不其然江騰雲眼中隱隱有鄙夷之態。咳仔細一算卻不對,江秋娥生產時比之楊蘅稍晚。可凌霜卻真真切切在明月山莊呆了多年,一個二十多一個不到十九。哪裡對的上?可若不是,江騰雲今日的鄙夷卻更是無從解釋。若說是心善體恤下屬,也不該體恤一個多年不見送與別家的暗衛。見寒霜沉默,江騰雲嘆息一聲道:“抱歉,是我多管閒事了。”寒霜搖頭道:“騰雲與凌霜關係不錯?”
江騰雲點頭道:“是不錯,你可知道他的臉是如何毀的?”寒霜聞言一怔,隨即打量起江騰雲來。說道:“只說是大火所致。”江騰雲低著頭說道:“是我的錯……是我害的。”寒霜沒有言語,然後就聽見江騰雲苦笑說道:“大哥總是不在,我是真把他當兄弟。他也真的很護著我,臉……不然毀容的就是我了。我原來想好好照顧他補償他的,誰知道父親怕他對我心懷怨懟,把他送到明月山莊去了。”寒霜垂眸道:“凌霜提起你時沒有怨恨,他沒放在心上。”江騰雲笑道:“你很瞭解他,確實,他沒恨我。”
寒霜道:“你想讓他回去,或許是個好辦法。”江騰雲卻苦笑道:“那會害死他的,我爹也不會信任他。他也真是痴,什麼人不好招惹,偏生招惹一個不可能的。”寒霜席地而坐說道:“若是可以選那就好了,可惜人心最是不可控。”江騰雲缺搶先把外衣脫下給寒霜墊上,寒霜一個愣神卻順著力道坐下了。正要起身卻被江騰雲按著說道:“你別誤會,我沒把你當女子。只是我把你帶出來,若是受了風寒我可不好交代。你如今的身體自己該比我清楚,別讓我難做。你看,我不也坐了?”
說著也坐到了自己的外衣上,寒霜輕笑道:“多謝。”江騰雲道:“你也別謝我,謝凌霜好了。我最怕跟他沒法交代,我爹孃罵也就罵了。月師兄打我我也不怕,可我就怕凌霜不說話不埋怨的樣子。就像那次……他也是不怨我的眼神。我愧疚了這麼多年,也不知道該做什麼。你就當行行好,讓我回報一二。”寒霜卻道:“這哪有替的?”江騰雲點頭道:“自然可以,護著你幫著你他才會受用。可惜我這點微末本事,也就只能趁你受傷才有有點用處。不然靠我,你可指望不上。”
他一口一個凌霜,聽的寒霜心裡越發受不得。只能說道:“你若真的為他好,該勸他及時止損。”江騰雲卻搖頭道:“他聽了就好了,我勸你你聽嗎?月師兄不會沒發現的,你不還是沒改?你們兩個都是一個樣,卻都指望對方先放下。真是稀奇,他還讓我找機會給你尋門好親事。不然,我今天才不願意提這個話茬。我就是看不慣有情人不得其好,難不成就沒有別的辦法了?”寒霜聽的更是心亂,卻只能說道:“或許有一日騰雲愛上不該愛的便該明白了,可作為朋友卻希望你一輩子都不要明白。”
江騰雲把玩著摺扇說道:“我就是真有此劫,斷然也不會躲得。動心已是不易,莫說還是兩情相悅?多少人求而不得的,哪能輕易放過。我看你們就是想的太多,你可曾求過月師兄?怎麼就知道一定是沒結果?你……”“求我什麼?說來聽聽?”寒霜和江騰雲聞聲立馬驚的站起身來,江騰雲立馬吊兒郎當模樣說道:“月師兄怎麼過來了?莫不是為了傲姐姐來的?”月無缺卻道:“是又如何?我的二弟三妹也在這裡,我來不得?”江騰雲點頭道:“來得!來得!母親想你了。”
這謊話真不高明,寒霜無奈幫江騰雲那起打掃外衣。月無缺道:“怎麼?岑大少爺自己沒手嗎?”江騰雲立馬自己拿過來說道:“我自己找個水源洗洗,慢聊慢聊……”說著跑的飛快,寒霜也不知道月無缺聽了多少。這次受傷不止功力大減,時不時聽力也不大好了。大概是寒月功危害已經開始,寒霜倒也沒放在心上。他從一開始就知道沒救的,只不過月無缺不信罷了。
月無缺瞪著跑的遠遠的等他們的江騰雲,說道:“沒事少跟他來往,油嘴滑舌難成大事。”寒霜點頭道:“莊主可要見小姐?”月無缺搖頭道:“不見了,你們回去也不必說我來了。”寒霜道:“莊主來此有事?”月無缺道:“你們都來了,派人過來我不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