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蕪不知錦慧想著什麼,只是說道:“此去一行,對帛塵了有影響?”錦慧心下一驚,抬眼去看楊蕪依舊是那般溫和笑意,但心中已然明白,或者說是早該明白她的母親也是楊家後人哪裡真的會什麼都不懂。錦慧苦笑道:“怎麼可能沒有影響。”楊蕪擔憂問道:“既然如此,你還要此時與他成婚?”錦慧卻道:“正因如此,我才要儘快成婚。成了親,我會陪著他,一月不行就一年一年不行就十年,天長日久總會有轉機的。母親,我不能什麼都不做,獨留他一人沉寂在無盡愧疚悔恨中。”
楊蕪無奈嘆息道:“當初看重這孩子就是知道他重情重義,姐夫想來也是看中這點才忍痛讓他去的。卻不想,最後害了他自己。早知如此,當初我便不該裝作不知,總歸也不至於到今天。”錦慧勸道:“母親不必自責,當年帛塵是想的清楚明白,不僅為報恩,也是不想修羅殿再有變數。他想去,無論誰勸總歸是改變不了什麼的。現在,女兒不想再說從前,只想陪著他。報應也好冤孽也罷,即是夫妻便該一同擔著。無論結果如何,孩兒都不會後悔!”
楊蕪笑道:“好,不愧是楊家的女兒,這般坦蕩和你姨母當年著實如出一轍。”錦慧也笑道:“是嗎?我怎的聽說當年母親可是比姨母還快一步?”楊蕪倒也不惱,輕笑責難一句:“你這孩子。”卻也沒有再說什麼,錦慧卻道:“小弟聽了多久了?”楊蕪也是無奈搖頭的看著開門討好笑著的錦輝,錦輝撓著頭進來關門就坐到楊蕪身邊求饒道:“就聽見兩句就被姐姐發現了。”見錦慧不怒,又對楊蕪說道:“娘,我雖不知你為何誇姐姐,但您可從來沒這般誇過我。怎的姐姐是楊家的女兒,孩兒就不是楊家的後人了?”
楊蕪扒拉開抱著她一隻胳膊撒嬌的錦輝說道:“多大的人了,也不怕人笑話。好好好,我的輝兒也不愧是我楊家的男兒郎。”錦輝這才喜笑顏開,錦慧輕笑問道:“你怎的來了?”楊蕪也道:“就是,你們男人有男人的話說,我們女人自然也有自己的話說,你這孩子跑來湊什麼熱鬧?還敢偷聽?”說起這個錦輝更是大吐苦水:“你們不知道,爹和姐夫這麼久了沒說一句話,我與姐夫說話姐夫也是寡言少語。爹爹更甚,坐在那裡魂遊天外,半點也不管我。”楊蕪笑道:“你爹他話少,你也不是不知道。”錦輝疑惑道:“話少嗎?我看跟您話挺多的。”
楊蕪面上一紅,作勢要打錦輝連忙討饒復又說道:“我是沒想到姐夫也是這般話少,莫不是也是跟姐姐話多?”見錦輝這般八卦模樣,錦慧本該罰他卻又真的想起來。細細算來帛塵對她話確實算多,也是難得的肯主動找話聊。不禁也是臊紅了臉,嬌嗔道:“幾日不見打哪裡學會的這些?看來也是該找個人管管你了!”楊蕪也是同意說道:“快二十得人了,早該定親,如今是該好好考慮考慮。”錦輝一聽就變了臉色,連忙認錯說道:“娘~~孩兒錯了,孩兒再也不敢了!姐姐,我還小不該這般著急。”
錦慧卻道:“哪裡還小?我看這回武林大會你也該去見見世面,你可別小瞧了女子。這能去武林大會的俠女,可都不是一般人。我倒還怕你不是對手。”哪知錦輝半點不吃這一套,說道:“我打不過的多了去了,還差這幾個。姐姐你也不必激我,我就算要找也是要找個溫柔賢惠的,才不要日日動手傷了和氣。”楊蕪哦了一聲說道:“你這是影射誰啊?下次見了你姨母我可是要好好說說。”錦輝聞言瞬間身上一疼,苦著臉說道:“娘啊你可不能害我啊,再說了我也不是瞧不起誰,主要是孩兒真打不過啊。”說著自己還委委屈屈的,低頭擺弄手指。
錦慧心下疑惑,他這小弟武功算不上上乘,畢竟錦家也不是以武學聞名江湖。但錦家立足至今哪裡會沒有家傳武學,更別說還有楊家武學,到底也是見得了人的,怎的如此不自信?以前雖說也是有自知之明不會主動惹事,可也不至於像現在這般。故而問道:“母親,你們此次可是出了什麼事?遇到了什麼人?”楊蕪不禁一笑,說道:“這傻孩子不知道從哪聽了閒言閒語,說姐夫與芳華天下總閣主關係不淺。結果我們一個沒看住跑到人家總閣鬧事,恰好幾個閣主在聽了這話便與他鬥了一鬥,結果……”說著還是忍不住笑了出來。
錦輝聽著臉低的更沉頗為不好意思,錦慧無奈搖頭道:“二弟呀二弟,你讓我說你什麼好。你也不想想若真有什麼,姨母會無動於衷?按姨母的怕是早就和離了。”說和離都是輕的,楊蘅絕對是會休夫還是公告天下那種。錦輝當時也是被旁人說的有聲有色的故事給騙了,再者他也確實聽說過楊蘅傲風塵年輕時確實因著一個叫隱孃的女人鬧過一陣。故而此時委屈說道:“我去問了隱娘是誰,結果那前輩說我直呼總閣主名諱,這還會有假?我就,我就鬧了一下……”哪成想芳華天下個個不好惹,被打的頗為慘烈。
錦慧聽過隱孃的傳聞,但對於芳華天下總閣主名諱卻是不知。心下也是生疑,可又見楊蕪笑的沒有絲毫芥蒂,錦輝也只是羞愧沒有憤怒模樣,便知道沒有大事。故而只是說道:“後來那?如何解決?”錦輝嘆氣說道:“總閣主念我年幼不與我計較,可姨母直接出來把我收拾了一頓。”錦慧聞言一頓,細細算了一算自己數月前確實來此收拾修繕沒有一直跟著楊蘅,楊蘅說是去見一位朋友。
不免呢喃說道:“原來姨母去見的那位故友就是總閣主?”楊蕪笑著點頭道:“也是怪我,一直沒與你們說過。當年究竟如何我是不知,左右姐姐都毫不在意那必然是沒有其他,卻沒想到這孩子因禍得福還被總閣主指點了幾句,但也算是造化。”也是因此主動鬧事的錦輝越發無地自容,當時總閣主竟還誇他敢作敢當,真的恨不得鑽進地縫再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