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玉霖帶著難以隱藏的笑意說道：“是，大哥傳信，南宮世家早餐一時了。”月無缺聞言笑道：“經此一役倒也有些好訊息，不過魯流凌都成親了，你還要耽擱多久？”南宮玉霖一聽便變了臉色，說道：“這與我有什麼關係？再者說，魯大哥之後還有二姐三妹四弟，而且大哥不成親我先辦了豈不是壞了規矩？”月無缺冷笑道：“規矩早就壞了，更何況你們南宮世家的規矩委實鬆散些，不禁同性相戀都敢明面寫出來，還怕別人議論？”
南宮玉霖一攤手說道：“南宮世家確實百無禁忌，不過你說這一條我也是不知祖母當年為何力排眾議非要加上。但也想你說的，沅馨早去但名分已定，南宮世家又有些規矩。再來就算是明媒正娶也有個續絃的名聲，豈不是壞了姑娘名聲？”月無缺見他真的並不在意，便說道：“你真打算不再娶？南宮餘恨比你固執，況且不孝有三無後為大，倒時也由不得你了。”南宮玉霖樂呵呵說道：“這不必擔心，原本我也猶豫，不過如今有了表姐便沒了顧慮。曌城不是女人呆的地方，表姐還是回家的好。”
月無缺笑道：“招贅？也虧你想的出來，若是南宮羽兒知道你這般算計她，小心小命不保。再者說，你不怕曌城藉機掌控南宮世家？”南宮玉霖一拍桌子說道：“他敢？！害了表姑表姐，若是還有臉過來，我也不介意讓他們見識一下南宮世家的本事！”月無缺挑眉道：“卻有本事，陪了人家近兩個月，半點訊息也沒有，此番過來恐怕也是想看看芳華天下有沒有線索吧。”南宮玉霖聞言也不生氣，反而唉聲嘆氣起來：“還是你瞭解我，這事情過去太久，這人十有八九……我倒也不知該如何查下去。”
月無缺倒也不細說，直接道：“那南宮家主可要與我做個交易？”南宮玉霖聞言正色問道：“你要查誰？”月無缺道：“雙刀獵人，歐陽。這人怕是不簡單，價錢不妨等你們查到以後再談。”江湖人士本就是南宮世家主要蒐集情報的物件，但到底人數太多，總也有個輕重緩急。雙刀獵人自打闖出名聲，便一直只做賞金獵人的買賣。也不怎麼與武林中人打交道，不過近幾年往芳華天下走的勤了些，自然不在南宮世家格外注意的名單裡。
可如今月無缺說了，便不得不注意了，南宮玉霖皺眉問道：“為何突然懷疑他？”月無缺輕笑搖頭：“不必多問，歸根到底也只是懷疑，信不信由你。”南宮玉霖被他笑的全身發毛，說道：“可惜，直到如今你的懷疑還沒出錯過。”月無缺倒也坦白：“是寒霜有懷疑，我只是認同。只不過前提是他沒有說謊。”南宮玉霖越發不明白他，問道：“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此事我會去查。不過你與寒霜究竟如何？到底信不信？你的性子素來是寧枉勿縱，怎麼如今倒有這好耐性？”
月無缺不經意瞄了一眼冰鈺，而後說道：“到底是我父親親自帶回來的月家二公子，沒有十足把握我不想動手。更何況，他確實有用。”南宮玉霖思忖一下說道：“無瑕敢與人說他的身份，想來也是你默許的。如今你是想讓他化暗為明？上次在南宮世家，不少武林中人欠了他的人情，若他只是一個屬下，這人情欠的就是你。可若是月家二公子，境況可就大不相同了。”月無缺笑道：“你不是最厭煩這些嫡庶之別，我看你與他也算相談甚歡。”
南宮玉霖搖頭嘆息道：“閒談莫論人非，更何況我覺得寒霜並無過錯。但境況不同，大哥我自然瞭解，甚至我也巴不得他願意繼任。可我與你太過熟悉，按理說你對一個人不該如此複雜，你既然依舊不肯全然信任，必是心裡還有懷疑。無風不起浪，你的懷疑必然來自寒霜。我雖不瞭解，但二者想比我自然站在你這邊。”月無缺心下一暖，但面上不動聲色說道：“你想多了，無論他如何我都會對他如此，因為母親我絕不會對他徹底放下成見。若有忍問起他的身份，你不用瞞也不必瞞，太多人都心知肚明，不必刻意隱藏。”
南宮玉霖輕笑道：“也對，若真有什麼不對，你不會讓無瑕小妹與他那般親近。算我多心，找個機會可要好生致歉。表姐還傳信說上次害人犯了心疾，又欠了人情若是見了必要好生報答。可這如何報答？他可有什麼喜好？”喜好？寒霜平日裡一點一滴都會被報給月無缺，按理說該是十分了解。可如今被南宮玉霖這麼一問，細細想來卻沒有想出個結果。可以說這麼多年也沒見寒霜有什麼不喜歡的，衣食住行與他什麼就是什麼，從來也沒變過臉色，故而也就是沒有喜好。
月無缺難得有點挫敗，許多年來似乎次次挫敗都要和寒霜有關係。怎的就有這麼刀槍不進軟硬不吃的人？無奈之下只好說道：“無喜好。”沒有喜好？南宮玉霖可犯了難，攤著說道：“也萬幸寒霜不記仇，不然合作的好好的差點害了他的性命，這事可不好過。”月無缺冷笑道：“習武之人哪個沒有三災六病？你是太過小瞧了他，這麼多年都沒事。更何況自己身子不爭氣要逞強，還怪得了別人？”南宮玉霖解釋道：“話不可這般說，到底也是沒有事先通氣，他也是為了救無瑕小妹而勉強。哎，說起來大哥這回可真狠，算的周全怎麼我都跑不了。”
月無缺說道：“南宮餘恨要真想算計你，你一開始就沒有反抗的餘地。”不過寒霜心疾確實是個麻煩，這兩次是能救，若是之後丟了命可就沒這麼好的刀了。南宮玉霖半點沒有受到安慰，他聽得出月無缺滿滿的惡意諷刺。但也習慣了，只是翻了個白眼也就罷了。月無缺又道：“你若是真想幫忙，給他找個好大夫好好治治心疾也就罷了。”南宮玉霖疑惑道：“無瑕小妹都沒辦法，我能找誰？藥王？無瑕小妹找不是更容易？”
月無缺搖頭道：“無瑕不知道，他也從來不肯讓無瑕診脈。就算被逼診脈，不是傷重轉移視線，就是服藥心緒平定之後。”南宮玉霖聽來不過以為寒霜不想讓月無瑕知道擔心，故而說道：“我聽說天生心疾確實治不得，想來也是不想無瑕小妹費心吧。”但月無缺卻一直覺得寒霜在刻意隱瞞，若真是一般心疾根本不必要隱藏，這般行徑分明另有問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