領錢現場秩序井然,並沒有出現什麼混亂事件。
可是快到結束的時候,村委會院子外面突然有幾個人抬著一個擔架床,迅速衝了進來。
這一幕讓餘飛心裡咯噔一下,知道或許要有麻煩了。
段永謀看到抬著擔架床走進來的那群人頓時眉頭皺起,村裡的問題戶來了,今天是無法善了。
“等一下!等一下!全都等一下!這錢不能發也不能領!”
帶頭衝進來的男子看起來三四十歲,對著人群大聲吶喊,看那面相就不像是個好東西,果然相由心生。
果然,現場一切都停滯了下來,因為餘飛他們也不知道出了什麼事情,這錢為什麼不能發?
“熊文星你要幹什麼?今天徵的這些地裡面並沒有你家的地,你來鬧什麼事?”
段永謀急忙上前,將說話的男子和抬擔架的眾人全部擋住。
擔架抬到跟前,大家才看清楚,上面躺著一個面色枯黃,看起來有上氣沒下氣的老頭。
“段支書,今天這事兒不公平,咱們得說道說道,說道不清楚了,誰都別想繞著好。”
被段永謀擋住的熊文星大聲的喊道,一副憤怒不平的樣子。
“有啥不公平的,你還想把刀架在別人的脖子上逼著別人徵你家的地嗎?”
段永謀生氣的說道,他怎麼也沒想到這個節骨眼上,熊文星這個混蛋竟然來了,這貨是村裡出了名的不講理,見到利益不讓人,親兄弟都能翻臉的傢伙。
“話不能這樣說,我們兄弟兩個家裡一共十畝地,老爹給我們每人分了五畝,這要說種地的話大家都很公平,但是現在徵地了,就顯得不公平了,我哥不用種地,躺在家裡土地得到的收益甚至比我還要多,這憑什麼?說明我老爹的土地分配的不合理,現在要重新分地重新分徵地款。”
熊文星情緒激動的說道,似乎感覺自己說的全都是道理,而且是天理。
段永謀頓時就無語了,這人真他孃的不講理,那最早封地那會你幹什麼去了?別人的地被徵了,那是別人的運氣。
甚至段永謀記得很清楚,當時兄弟兩個分地的時候,就是這個熊文星挑來挑去還挑走了最好的五畝地,他哥哥熊文亮得到的是相對於產量和位置都不太好的五畝地。
這是他當時躺在地上撒潑打滾才搶到的土地,現在又說分配不合理了,這人真的太不要臉了。
人群中已經拿到徵地款的熊文亮,看到這弟弟,也是滿臉的無奈和生氣,這個弟弟從小被父親慣壞了,做事根本不講道理,好的他全都想要,壞的都想給別人,這幾天熊文亮就在擔心這個弟弟會不會眼紅而來鬧事,沒想到狗改不了吃屎,他真的來了。
作為老大,熊文亮處處忍讓,甚至兄弟兩個長大成家之後,弟弟不願意撫養老人,老爹其實一直在熊文亮這裡生活,今天出門的時候,熊文亮還是伺候老爹在院子裡面曬太陽。然後才來到了村部,沒想到弟弟來到家中將老人給抬了過來。
撫養老人的時候不見熊文星出現,現在搶奪利益的時候,又搶先把老人抬在自己的手裡,作為自己的籌碼,這種人真的太氣人了。
對於熊家的這些事,村民們其實心裡都很清楚,但是大家基本上都遵循各掃自家門前雪這個規矩,平時不牽扯到別人家的利益,別人也不管,這都是他們兄弟倆
的事情。
熊文亮一步步從人群中走了出來,站在了熊文星的對面,兄弟兩個對視的時候,人品高下立判,熊文亮看著這個弟弟,作為大哥,主要是滿臉無奈,而弟弟看大哥的眼神卻充滿了仇恨。
不過熊文星的眼神很快被熊文亮手裡的紅彤彤的鈔票給吸引了,眼神之中滿是貪婪。
“地當初是你自己選的,你將最好的地選走了,我作為大哥讓著你,讓你選完了剩下的都是我的,當時為了這件事鬧得全村都知道。”
“從小爹就慣著你一個人,可是你現在已經是個成年人了,孩子都快長得和你一樣高了,你再這樣做事真的好嗎?”
熊文亮看著弟弟十分無奈的說道,從小讓到大受了多少窩囊氣,受了多少委屈,只有他自己知道,沒想到人到中年了,還要被這個弟弟欺負。
“你別說廢話,每人五畝地很公平,過去的事就別提了,咱們說現在。”
雄文星十分蠻橫的瞪著哥哥,根本不在乎自己之前做過的那些事情,別人怎麼評價,或者說這件事情自己到底對不對,他也不在意。
“現在怎麼了?現在是我的地被徵了,別人正在給我給徵地款,你來這裡有什麼資格鬧呢?”
熊文亮深吸一口氣將自己的情緒壓了下去,畢竟是大哥,他更加能忍讓一些,當然了也不只是因為自己是大哥,而是從小到大老爹都偏向於弟弟,他已經習慣了在弟弟這裡受委屈了。
“我怎麼沒有資格了,老爹還在世,這地終歸是屬於老爹的,如果要分配,徵地款應該一人一半,剩下的土地咱們在一人種一半,這樣才合理,誰也不吃虧誰也不佔便宜。”
壞人總有自己的歪理,熊文星說的感覺自己好像很在理一樣,好像自己是一個很講究公平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