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余余神情一黯,垂著頭咕嘟道:“哦,唉……”
他們這邊談笑風生,卻把那宇文宣晾在一邊。想這宇文宣貴為鎮主之子,又出身宇文世家,雖然不知是分了多少次家的遠親,畢竟姓氏還在,一向是驕縱慣了的,此時哪還按捺得住,當下大喝一聲:“好小子,竟敢無視本少!”提起凳子便朝張棄扔了過去。
他這一動武,頓時把旁邊幾桌人嚇得哇哇大叫,紛紛躲避,頓時便亂了起來。
同桌的幾個鏢師臉色都變了,只得先壓下心中的別樣心思,帶著凳子便往後退了一些。
他們自然不怕一個小小鎮主,但出門在外,能夠少惹麻煩,還是不惹的為好。
然而韓余余卻沒有動,此時那張潔白的小臉上並沒有絲毫驚惶之情,卻顯出一種大氣與沉穩,就好像他以前看多了什麼鎮主、什麼金丹境似的,根本沒有絲毫畏懼。
張棄看在眼裡,不由暗暗納罕,看來這小子恐怕也是有故事的啊!
至於飛來的那條凳子,張棄根本沒有放在心上,哦不對,應該是直接沒有放在眼裡。
那凳子飛到他身邊,便撞在了他的護身真罡上面。他這護身真罡無形無質,卻比一件極品玄器盾牌還要堅韌得多,那凳子撞上去,一點聲音也沒有,便給震落了地上。
張棄本打算把它反彈回去的,但怕誤傷了旁邊的行商,所以還是忍住了怒氣。
然而宇文宣卻不領情,他不知道那凳子怎麼就落到地上了,還以為是自己力氣小了,沒有扔到。他自覺得丟了臉面,更是大怒,一步踏在一張桌子上,驚得桌旁的人一陣喊叫,他已在橫飛的碗盞之中,一步衝了過來,一拳便朝張棄的眼角砸去!
那宇文伯一驚,本能地跟了過來,卻是怕宇文宣吃虧,搶先一把便抓向張棄的頭顱。
他當然不是怕張棄傷了宇文宣,畢竟從表面上看,他也看不出張棄的修為深淺,便自以為是地認為張棄一定沒達到金丹境,不然,他怎麼會感受不到對方的氣機呢?
宇文伯從來沒有想過,會不會是張棄的境界比他高,所以他才感受不出來?
開什麼玩笑,這小夥子一看就只有二十來歲,就算從娘肚子裡修煉,他能修煉到金丹境嗎?還想超過老夫,再修煉五百年,不知道你小子有沒有這個機會!
所以宇文伯很篤定,這小子是萬萬不能躲開自己這一抓的。
卻聽“啪”地一聲,張棄重重地把手中酒壺砸在桌子上。他這一砸用力極大,那酒壺卻連一滴酒也沒灑出來,更沒有絲毫損壞,就連桌上的白巾,也沒有震起一絲皺褶。
只聽他頭也不抬,沉聲喝了一聲:“你們有完沒完?”
宇文伯正在冷笑,連個酒壺都砸不碎,簡直就是手無縛雞之力!
然而那沉喝聲傳入他的耳朵,卻似在他心頭打了一個霹靂,震得他全身一哆嗦,接著,他自己也不知道怎麼回事,碩大的身軀便如枯葉一般飛了起來,剎那間飛過大廳所有人的頭頂,然後在繞了一圈之後,一下子飛出大廳,落到了外面的街道上!
他根本沒有回過神來,便又見一個身影飛出來,砸落在他旁邊,正是宇文宣!
宇文宣摔得呲牙咧嘴,把差點摔成八瓣的屁股揉了好半天,才終於回過神來,轉頭望著宇文伯,卻是一臉矒:“宇文伯,這是怎麼回事,咱倆怎麼出來了?”
宇文伯先給兩人都檢查一下,確定沒有受傷,才搖搖頭:“我也沒搞清楚。”
宇文宣的臉色沉下來:“是不是那小子搞的鬼?”
“不知道!”宇文伯臉色有些凝重,想了想,又笑道,“就算是,恐怕也是使的什麼妖法,論真正的修為境界和實力,他還沒那個本事!二十來歲,能有多少修為?想把老夫扔出來,就算你是五大世家的嫡系天才,恐怕也沒那個能力!”
“那現在我們怎麼辦?”宇文宣望著大廳裡面,卻不知為何,有了一絲恐懼。
宇文伯冷笑道:“這次我們幾兄弟來你們這小鎮,看望你的父親,當初我們也算是玩得好的。既然山口鎮來了這麼一位好玩的傢伙,你又正好對那女的感興趣,我們幾個老傢伙自然要幫你。這樣,咱們先回去,叫你爹發兵圍了這仙客居,再把大哥和二哥叫來!”
宇文宣一下子高興起來:“大伯和二伯都是神嬰境巔峰、後期的高手,有他們來,這幾個傢伙,定然逃不出本少的手掌心!哈哈,本少今晚就可以當新郎啦!”
宇文伯搖搖頭,還是勸了一句:“不過,小宣,你還是得悠著點,聽說你都娶了十七八個老婆了,再這樣搞下去,你的身體怎麼吃得消?你還是得多花點心思在修煉上……”
“知道了,謝宇文伯教訓!”宇文宣立馬站得筆直,恭恭敬敬地回答。但看他那臉色,卻明顯沒有把宇文伯的話放在心上,這只不過是他裝出來逗宇文伯開心的罷了。
宇文伯無言地嘆了一聲,倒也沒有再說什麼,兩人攙扶著,轉身而去。
他們走了沒多久,張棄便和韓余余等人一起,走出了仙客居。
“大哥,你真的不和咱們一起走麼?”韓余余小臉還有些失落,低聲問道。
張棄拍拍他肩膀,笑道:“我打算辦點事,先不和你們走一起。沒事,大家都走的這條路,以後總有再見面的時候嘛。大不了,到了武城,我請你去吃好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