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棄感到萬般鬱悶,同時也有著深深的疑惑與不解。
追殺他的人很多,有瀘江城、竹城等六城神殿,有聞人世家,以前還有過狼族半妖、五城捕頭,現在又多了西南衛、鎮魔衛,甚至還有魔修,還有上官亭、萬長壽等幾名用毒高手。
總之,追殺他的人是越來越多,實力也越來越強,手段也越來越殘酷。
這還不是讓他最鬱悶的地方。他最鬱悶的是,他不管逃到哪兒,這些人都能追得上來:看看,他從瀘陵鎮逃到連廬山、紫蛟湖,又逃到林家小鎮、無名山谷、黑水荒原,直至亂青山礦洞、鬼王谷,不管他逃到哪兒,這些追殺者總能準確找到他的所在,絕無一處遺漏。
他有時甚至在想,是不是他們在他身上安裝了定位系統?或者說,像當初利用悠悠來對付他一樣,使用了類似“引羅散”之類的東西——但他明明檢查了無數次,身上沒有異常啊。
唉,時運不濟、命運多舛啊!
張棄深深嘆了口氣,然後苦笑地環顧四周,手一攤:“你們誰來抓我?”
誰來抓?這倒是個問題,關鍵是這兒有五方勢力:司徒上將軍府、聞人世家、西南衛、鎮魔衛,還有魔修,誰都不想放棄,但有誰敢於先動手,恐怕就會遭到其他各家的聯合攻擊。
張棄忽然覺得,他似乎還沒有到山窮水盡的地步,也許,他還能再渾水摸魚一次?
但現實立即無情地擊退了他的幻想,只見夏侯子賢走上前一步,抱了個羅圈揖:“在下奉了我姐夫之令,隨時關注這個張棄的訊息,若是見到他,姐夫說了,要請他過去一敘!”
張棄暗道不好,果然便見西南衛的軒轅馳、鎮魔衛的上官正,一齊後退了半步。
如果是在別的場合,沒人知道,看在潛神玉佩的份上,也許他們還不會讓步,頂多就是擄了張棄就跑,反正不管是上官正還是軒轅馳,都不是夏侯子賢能夠對付的;再做得徹底一點,就算殺了夏侯子賢,司徒上將軍府又沒有證據,難道還能拿兩位大將軍怎麼樣不成?
要知道鎮魔衛和西南衛就是司徒寧上將軍手下的兩大支柱,兩根支柱倒了,他還怎麼當這個上將軍?何況他又不止夏侯子賢的姐姐一個夫人,還能為這個小舅子與兩大世家死磕?
就算死磕又怎麼樣,司徒世家不見得就比上官世家強,更不用說和軒轅世家相比了。
但不行啊,現在大庭廣眾的,他們可不敢明著和司徒上將軍對著幹。
聞人寧殊想了想,也退了一步。不過實際上誰也沒有看他,五方勢力中,他是最弱的。
魔修柳無惠剛帶著柳葉和柳河趕上來,一聽這話,卻冷笑道:“你的姐夫又不是老子的連襟,老子為什麼要聽他的?這小子,本來不是老子的目標,但是現在……”
然而他的話沒說完,臉色卻馬上就變了:夏侯子賢身後一個老者走上前一步,一股凌厲的氣機散發出來,就如一座大山,狠狠壓在他身上,直壓得他喘不過氣來!
“煉神境!”柳無惠忍不住叫出聲來,又見身後人影閃爍,卻是軒轅馳、上官正二人,已經閃到五名魔修的身後,竟是與其他人形成了一個鬆散的包圍圈!
柳無惠的眼皮狠狠地跳了幾下,卻再也不敢出聲,而是暗中做了個手勢,五名魔修立時騰身而起,趁著包圍圈還沒成形,剎那間朝四面八方衝了出去。
“想跑!”軒轅馳叫了一聲,正要追擊,卻被剛趕來的黃強止住了:其他勢力,都沒有追擊的意思,顯然他們的關注點並沒有放在魔修身上。此時,不是追擊魔修的好時候。
夏侯子賢眯了眯眼,笑道:“現在好了,沒有人反對了。如此多謝各位,在下就先走了!”
長孫志望著被一名老者擒住的張棄,想到長孫化的叮囑,有心想要說句什麼,但張張嘴,卻還是沒有說出來:他知道,就算自己說出來,也不會有半分作用。
擒住張棄的,也是一個煉神境尊者,顯然,這都是司徒寧派出來的。
上官世家也許不怕司徒寧,但他上官志,在司徒寧眼中顯然不會比螻蟻更加有威脅。
他不由深深地嘆了口氣。
張棄倒是平常,一離開眾人,夏侯子賢便一腳踢在他腿上,他的神色卻沒有半點變化。
倒是那老者阻止了夏侯子賢的毆打:“小舅老爺,毆打一個沒有反抗力的人,不算厲害!”
夏侯子賢雙眸裡寒光一閃,卻並沒有反對,而是一躬身,笑道:“司先生教訓得是!”
另一個老者笑道:“司無機,上將軍的本意,是叫小舅老爺去尋找七心奪情草,煉製奪心天靈丹,以醫治小少爺的斷心之毒。無意中抓到這小子,算是個添頭,不過七心奪情草還沒有找到。依你之見,咱們是分頭行事,還是帶著這小子去找的好?”
“奪心天靈丹?四階丹藥?”那司無機沒有回答,反倒是張棄聽了,忍不住問了一聲。
司無機一愣,問道:“你知道這丹藥?你會煉丹!”
夏侯子賢插嘴道:“他哪會什麼煉丹啊,一個平民子弟,貧賤至極,要錢沒錢要師傅沒師傅的,他要是會煉丹,母豬都會上樹了!這不是開玩笑嗎?”
張棄連忙搖著手笑道:“是,是,我不會煉丹,我哪能學得會煉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