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末站在風口浪尖上,但卻連一張被採訪的照片都沒流露出來,別人都以為他害怕了,把自己藏了起來。其實我知道,沈末在這個時候還是有實力的,他們沈家在帝都經營了這麼多年,不算他父輩留下來的人脈,單是沈末自己這些年經營的人脈,也足夠他逃過一切。
不過,我依然擔心,擔心他。
在一次與華遠樹一起去接孩子放學時,我開車路過沈末家的衚衕口,不由多看了一眼,似乎看到了一個熟悉的人影,但是再眨一下眼睛,人影不見了。我在心裡苦笑了一下,他怎麼可能在這個時候出來閒晃呢。
華遠樹白天開了一天的會,正坐在副駕駛上閉目養神,我的突然剎車讓他睜開了眼睛,然後就看到車子停在衚衕口,他問:“阿紫,怎麼了?還沒到幼兒園呢。”
他的語氣依然溫和,但是裡面卻有著不容置疑的強硬。
我定了定神說:“沒事,好像看到了一個熟人。”
“沈末?”他問。
我點頭說:“是,但不可能是他,他不會在這一帶散步。”
“你想去看他嗎?想去我陪著,應該不會有人說閒話,或者我刻意安排一下。”華遠樹試探著問。
我深吸一口氣說:“不用了。”
車子呼嘯著往前衝出去,華遠樹被慣性衝得撞到椅背上,他卻依然在笑。
小如和悅悅現在越來越開朗,對我的敵意已經少了很多。他們看到今天是我們兩個一起來的,剛出幼兒園的大門就笑了起來,跟小鳥一樣飛著撲過來。
我站在一旁看著兩個孩子撲到了華遠樹的懷裡。
其實,經過這一段時間的接觸,我也看出來了,華遠樹是一個盡職盡責的爸爸,雖然很多時候他的某些做法太過武斷,但是心是好的。他平常工作很忙,再加上男人的性格不如女性細膩,不能第一時間發現孩子的需求,但從行動上來說,他已經努力在做一個好爸爸了。
這段時間,因為我在中間的調和作用,他和兩個孩子的關係也得到了很好的緩解。
“阿紫阿姨。”小如把頭從華遠樹的肩上抬起來,看著我笑盈盈的叫了一聲,“等一下要去哪裡玩?”
她差不多養成習慣了,只要我和華遠樹一起來接,就會帶他們找個地方好好的撒撒歡兒,今天應該也不例外,所以才有此一問。
我看了華遠樹一眼,最近幾天我都有點黔驢技窮了,帝都適合孩子去的地方很多,但扛不住一週出去兩到三次,而且短時間內不能去重重的地方。
華遠樹笑著在小如頭上摸了一下說:“今天爸爸安排。”
小如眼睛亮晶晶的,歪頭在華遠樹臉上親了一口,悅悅有些靦腆的看著華遠樹,低頭不語的笑了。
我看著他們臉上露出孩子該有的表情,心裡放輕鬆下來,覺得這一段時間的付出是值得的。
“我來開車吧,你休息一下。”華遠樹把兩個孩子抱到車上,繫好安全帶,然把我塞到了副駕駛的位置上。
他開著車在沿著二環走了大半圈,突然拐進了一條小衚衕,然後沿著高大的紅色牆壁走了十幾分鍾以後車子進了一個小的停車場。
我沒來過裡,不由問了一句:“這是?”
華遠樹笑了笑說:“這是我唯一私藏的,你沒來過,孩子們也沒來過的一家小私房菜。你們應該會喜歡,進去就知道了。”
我滿懷期待。
華遠樹自幼的生活環境決定,他選擇的餐廳一定會是各方面都十分不錯的,不管是環境還是菜品。
我們一家走進去時,我發現這是一個小庭院式的餐廳,古香古色的建築,院子裡各色花木茂盛異常。
“怎麼樣?”華遠樹看著我臉色問。
兩個孩子蹦跳著跑了進去,沿著兩旁都是丁香樹的鵝卵石小道一路往前跑。
“挺好的。”我說。
其實這是客套話,只要到中式庭院裡吃飯,我就會想到沈末的無名居。不知道是先入為主,還是因為沈末把無名居經營得太經典了,人們一提中式庭院,就會先想到無名居。
華遠樹看出我的應付,也沒說什麼,拉著我的手一路往前走。
拐過一道月亮門,眼前的視線豁然開朗,面前有湖有山,仔細一看,不高的山丘上居然是北海的白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