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末沒有固執地勸我,緩了一會兒才說:“好,我陪你找找,如果找不到你就跟我回去。”
“不對,咱們可以報警!”我馬上想到了一個辦法,現在只有求助警察了。
“當然要報警,但不是在香港,孩子最初發現丟失是在內地。”沈末耐心地說,“我知道你現在很急很難過,但是情緒化的東西根本解決不了問題。”
我不想和他多說,抓起包就要往外走。
“聯絡方建國吧。”沈末提醒了一下。
我給方建國打了三十多個電話,他都沒接,再打變成無法接通了,他把我拉黑了。
沈末陪著我打了一輛車,然後我按照昨天晚上的那點模糊的記憶去找路,等找到那個位於半山腰的別墅時,已經是夜裡兩點。
整棟別墅靜悄悄的,連一盞燈都沒有開。
我衝過去拍門,鐵門緊閉,按門鈴毫無反應。我攀著鐵欄杆就要翻牆,被沈末一把拽了下來。
“你只要越過這堵牆就會被警局帶走,然後華家再用點門路,你在裡面呆個一兩年,出來以後孩子早就不知所蹤了。”沈末看著我很認真的說。
我判斷了一下,覺得他說的是真的,陡然鬆了手,然後不知下一步該走到哪兒去。
天又下起了雨,最初是一滴兩滴,不過幾分鐘以後,就變成了大雨。
我就這樣站在華家豪宅的大門口,沈末一言不發的陪我站著,我們兩個瞬間變成落湯雞。
在這個陌生的地方,我的孩子被他們強行奪走,胸口的難過再也忍不住,舉目望去,滿眼都是雨水。
這一刻我真不知道自己要怎麼樣才能堅持下去。
淚水和雨水混在一起,我失聲痛苦起來,我的軟弱在這個時候暴露無遺。
肩頭一緊,我抬眼看到了沈末,他伸手把我抱在懷裡:“靜言,想哭就哭出來,哭出來就好了。”
我從來不知道自己有那麼多的眼淚,眼睛裡的水就像決堤一樣往外湧。
不知道哭了多久,我累了終於止住了。
雨勢漸小,沈末扶著我沿著盤山公路一步一步往下走。
現在是後半夜,想在這片高檔別墅區攔到一輛出租難於登天。
我走到腿腳發軟終於見到人間燈火,此時雨停了。沈末攔了一輛車,為我拉開了車門。
我回頭看剛才走的路,發現那裡並不是一片黑暗,山上也有零星的燈光。
回到酒店時,我行同木偶。
沈末把我拉進房間,用幹浴巾幫我擦頭髮,然後轉身離開。等他回來時,手裡拿著一件乾淨的浴袍,對我說:“進去泡個熱水澡,不然會感冒的。我剛才已經讓劉月報警了,內地警方會幫你找到小如的,你要相信咱們警|察的力量。”
我木然點了點頭,站起來準備去浴室。
這一站頭昏目眩,滿天金星,我自己聽到咣噹一聲,然後發現自己躺在地上,天花板在眼前晃啊晃的。
“我幫你洗吧。”沈末彎腰把我抱了起來。
我真沒想到他看似瘦弱的身體居然這麼有力,輕易易舉地把我抱到了浴室。浴缸裡是熱水,他把我放進去,然後自己半蹲下身子,把我臉上的沾著的亂髮一縷一縷的撥弄到腦手,溫熱的雙手捧住我的臉,迫我與他面對對。
“靜言,你如果這個時候放棄了,就什麼都沒了。做為你的合夥人,我不願意看到咱們半途而廢。這一次交手咱們之所以會失敗,是因為咱們資訊不對等。我保證以後不會出現這種情況。小如,我給你找回來,但是你要給我時間。”沈末的臉前所未有的認真。
“真的能找到嗎?”我幾乎絕望。
“會的,需要的是時間。”沈末認真道,“相信我,好好洗洗,小如也希望見到你時,還是那個乾淨美麗的媽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