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做到這一點的,少之又少。
就算是醫院裡的主刀醫生,沿著骨頭縫隙一點點的切開,恐怕也做不到這麼精準。
陳遠山以前有這個本事,這一點上來說,丁凡是相信的,畢竟一個多年精專一項的老鵰工,有這樣敏銳的觀察力也是理所應當的,精準的控制手上的刀,加上十分準確的控制力,一刀切斷手指,完全可以做到。
如果陳遠山現在年輕十歲,丁凡絲毫不會懷疑他的能力。
可是現在丁凡就有點不相信了,畢竟年紀在這裡擺著的,就算是手上的力量還在,精準度也不差,可是眼神兒這一點早就已經不是當年的他了。
“我剛剛進門的時候,給您丟了一根菸,但是您沒有接住對吧!”丁凡放緩了自己的語氣,十分平常的對他說道:“我要是沒猜錯的話,您的眼睛已經看不清了對嗎?這不是您的反映慢了,而是年紀大了,這輩子用眼太多了,現在已經看不清東西了對不對?”
陳遠山的眼睛其實早就已經看不清楚東西了,之前丁凡到他家的時候,他還抱著一個大茶缸子不斷的喝水,那個時候丁凡就已經有點懷疑了。
因為這種藥茶,以前姥爺也是經常喝的,說是能清肝明目,對經常用眼睛的人來說,能起到一點恢復的效果。
所以這種藥茶,丁凡的記憶十分深刻,一聞到裡面的味道,頓時就想到了陳遠山的眼睛恐怕是已經看不清東西了。
晚上在打算做審訊的時候,丁凡特意丟了一根菸給他,當時他悄悄的觀察了一下老爺子的動作神態。
明明是睜開眼睛的,看到一根香菸對著他飛過去,他連一點動作都沒有,既沒有想要伸手接一下,也沒有下意識的躲閃一下,就眼睜睜看著香菸打在了他的臉上,最後落在了地上。
要不是後來丁凡將香菸點燃了之後,遞給他,他根本就不知道遞給自己的是一根菸。
就他現在的眼神,說他能將屍體完成的分解開,反正丁凡是不相信。
自從丁凡說了陳遠山的眼神有問題之後,他就在不說話了,整個人就好像被掏空了靈魂一樣,呆呆的坐在了椅子上面,一點反映都沒有。
但是丁凡也不介意,自顧自的說著:“我找人查過您的資料,在以前您家裡確實是做雕刻的大家,只是以前不是做玉雕的,而是專門給人家做石碑的。”
說白了,這陳遠山一家人,以前就是做死人生意的,當年他父親就是做這一行,也可以說的上世代相傳了。
只是這門手藝在傳到他這之後,出了一點意外。
“這份陳舊的檔案,我要是沒有看到的話,還真的就相信你是個玉雕匠了。”丁凡將一份十分陳舊的檔案拿出來,對陳遠山說道:“上面記錄了你十歲那年發生的事情,不得不說,您是膽子真大呀!屍體都敢偷,最後還將人家的屍體一段段的分開,這可不是一般人能做的出來的。”
陳遠山明顯是沒有想過,自己的這份資料會被人查出來。
當年不是說因為派出所搬遷,一部分資料都被遺失了嗎?
一聽到丁凡說起了之前的事情,陳遠山當時急忙辯解道:“我當年……我只是為了研究,我想知道,人體的骨頭是什麼樣的,玉雕如何能做到形態逼真,反正他們都已經死了……”
“就算是死了,逝者的遺體也不是你該玩弄的。”這陳遠上還義正言辭的,絲毫沒有覺得自己當年做的事情有多過分,只是丁凡也沒有給他機會辯解,直接就開口將他的話打斷了。
“我可以很負責的告訴你,這一次你幫不了你兒子。”丁凡走進陳遠山,低聲對他說道:“就像你當年,幫不了你師傅一樣,雖然你當年承認了一切,但是事實終究不能掩蓋,你只是提供了下葬者的位置,真正動手的人,其實是你的師父,你想幫他扛下來一切,可你就沒有想過,你當時才十歲,就算是給你機會,你能將屍體帶走嗎?”
當年的案子,警方調查的雖然簡單,可陳遠山年紀本身就小,想法也過於單純,只是想著給師傅頂罪,卻沒有想過,他的年紀和體力,根本就不符合作案人的一切條件。
所以當年陳遠山雖然也被拘留,也是因為這個案子並沒有落在了他的身上,而他師傅因為在研究屍體的時候,發生了火災,死在了那場大火中。
這件事一直都是他心中的一個痛,想不到時隔多年還是這樣的結果。
當年沒有保住師傅,現在他想著給兒子將這件事頂下來,可萬萬沒想到,這一次,他依舊沒有犯案的能力。
“剩下的屍體碎塊,在什麼地方?”丁凡冷冷的開口問了一句:“你兒子現在要是自己上門自首,或許他還有點希望,一旦被我們抓回來,性質就不一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