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榴.彈又是嚴重危險物品,順著這些線索查下去,一案帶多案,仔細調查,判他個重刑絕對沒問題了。
所以,劉德現在鬥志昂揚,剛把人帶回去就安排精幹力量審訊、調查,馬上又召集情報中隊,讓各路線人快點上線索,準備弄個雙喜臨門。
有線人報告,正陽街的混混頭小二正在市場拐角樓上聚眾賭博。
小二,按照當時說法是個二勞.改,盜竊、搶劫的事私下沒少幹,現在又聚眾賭博,玩的是拖拉機,輸贏快,社會危害大。
線人說桌子上的大團結都好幾沓了。
“你們還沒走啊……”劉德雖然只帶著三個民警,但人人帶槍,黑皴皴的大五.四手槍提在手裡,腰帶上還彆著補充用的彈夾,說起話來絕對的居高臨下。
他這麼說迎面走來的闞亮,分明就是看不起這個管閒事、逞能的鄉下警察。
連刑警隊的活你都搶!
就算你表現不錯,人家也會醋意滿滿!
隨著一陣子刺耳的剎車聲響起,全市場那臺最扎眼的警用吉普車開到了他們跟前。
孫主任現在一下子不著急走人了,畢竟他那個案子目前沒什麼具體線索,可這個小縣城市場裡一下子冒出來個鬧市區手.榴.彈炸民警的大事來。
看著刑警隊的又來了,他們不得不再過來問問情況。
看他們下了車,劉德動作利索的掏出一盒紅塔山,慢慢的撕開外面的塑膠包裝,恭恭敬敬的給兩位領導遞上去,“首長,局長,這個小二是個大禍害,刀不離身,腦袋裡還特麼的戴著鋼板……”
說起小二這些年的犯罪傳聞,他把關鍵點和危險的故事說的很是煽情。
無疑,他這是彙報一會抓捕行動將會是異常的艱難和危險。
闞亮站在旁邊,默默的抽著煙屁,繃著臉,雖然看不出在想什麼,可在外人看來,各級領導都在這裡,沒讓他走人,只能訕訕的待在這裡,要是走了,沒準劉德又得罵他“給誰甩小臉子呢”。
“小二在裡頭跳大牆老出名了,連鐵絲網都翻好幾回,大劉,老馬,你倆一會……”劉德指了指幾十米外那個位於平房中,大樹後面的二層拐角樓,滿臉嚴肅的說,繼而轉頭又向馬龍飛彙報起來工作計劃。
這邊的民警大劉和老馬開始模擬著二層樓周邊地形,比劃著研究抓捕計劃,大體是一人負責在下面看著,劉德帶著另外一個上去搜查,然後兩夥人上下呼應照顧,防止小二跳下來跑了。
“小劉,早就聽說這裡民風彪悍,犯罪猖獗,你們還真得再細點……”孫主任畢竟是業務部門的領導,碰到這種事自然要發表指導性的觀點。
那個年代,雖說警務行動往往缺少科學性,極少有像丁凡這種乾淨利索的,可遇到事之前,還是的好好琢磨下。
以至於後期,最高指導機關專門編輯印刷了幾次《公安民警失敗案例剖析與對策》的書,下發各級公安機關組織學習。
“瞅什麼瞅?你去整箱泡麵咱帶回去,進了趟城連狗肉沒吃上,你呆頭呆腦的尋思什麼呢。”丁凡站在吉普車那,打量著這臺跑了幾十公里的車,滿臉好奇的樣子,闞亮看他表情認真,擔心他這個愣頭青一會再犯渾多嘴問什麼,小聲喊他。
這種車在燕京公安系統早就淘汰了,連最基層的派出所都用上桑塔納、2020了。
丁凡觀察它是分析這種車在山區最快能跑多少邁,抓了嫌犯放在哪個位置最保險。
丁凡看了一眼遠處一個寫著老薑貨站的店鋪,二話沒說,往那裡走去。
這邊,劉德還在繼續說著計劃,越說越嚴重,似乎那個拐角樓成了難以攻克的敵人碉堡:
“馬局,我建議調武.警中隊的人,大劉提供的線索還有一點,小二最近研究酒瓶子裝雷.管、汽油,半夜在大河裡炸.魚,聽過我們調查,確實有幾個群眾看到過……”
問題越分析越嚴重,聽劉德提到了自己,正在比劃的現場預想方案的大劉連忙停下了,側身看過來,神色凝重的點頭稱是。
“一會再說,咱們聽孫主任作作指示……”馬龍飛臉色微變,慢慢難看起來,趕緊轉移話題,讓孫主任說說。
樓上情況不明,危險係數增加,又箭在弦上不得不發,可要真動用了武警中隊,如果只是抓了七八個耍錢的混子,重大線索沒有,而且一槍不發,這人就丟大了。
何況現在又是省廳領導在現場!
這種事要是傳出去,這個人可就丟大了,沒準呼鹿縣局就成了省廳領導們茶餘飯後經常聊起的笑話了。
話說丁凡走到貨棧跟前時,正走著呢,突然腳步加速,轉彎向著拐角樓走去,一邊走嘴裡一邊嘟囔著:“老闞,對不住了,對不住了,這事我能不管嗎……不就和逃課一樣嗎?一次是逃課,十次也是逃課!”
他到了拐角樓跟前,一眼就看清了情況:一個破舊的小樓跟前,一個六成新的雅馬哈摩托放在那裡,門口停滿了腳踏車,昏暗的一樓門廊裡,破舊的椅子上,正做著一個昏睡的老頭在放風。
“治安系裡這種案例有幾千個,本警隨便露一手就行。”心裡這麼想著,丁凡雙眼釋放精光,自信十足。
引蛇出洞!
他轉身走去,開始找“幹活”用的工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