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廉,我仍舊記得,我和伊麗莎白在紐約舉行婚禮的時候,除了《紐約晚郵報》少數幾家報社認為我是當之無愧的加利福尼亞黃金之王。多數報社都認為,我不過是航運公主身邊的騎士而已。”
回薩克拉門託之前,梁耀在普拉特接待了他的大舅子,威廉·範德比爾特。
威廉·範德比爾特是範德比爾特家族的長子。
美利堅沒有嫡長子繼承製的傳統,不過長子往往具有先發優勢,只要長子表現不那麼糟糕,能力尚可,繼承家業,基本是板上釘釘的事情。
因此長子繼承家業,在美利堅也是非常常見的事情。
平心而論,威廉·範德比爾特作為美利堅豪門的長子,屬於比較優秀的那一檔。
其能力能與阿斯特家族的二代巴克豪斯大抵上可以說是平分秋色。
兩人的性格也有頗多相似之處,都屬於十分穩健保守的二代。
同樣地,他們的一生,也都活在他們父親的陰影的之下。
儘管威廉的表現不俗,可在範德比爾特和小兒子華盛頓斷絕關係之前。威廉從來都不是範德比爾特的首選繼承人。
範德比爾特更偏愛他的小兒子華盛頓·範德比爾特,範德比爾特一直將最疼愛的小兒子當做家族未來的繼承人來培養。
只可惜內戰爆發後,範德比爾特相繼同在西部經商的二兒子科尼、在西軍擔任機槍團上校的小兒子華盛頓斷絕父子關係。
範德比爾特家族的繼承人,只剩下了大兒子威廉這麼一個選項。
說句實在話,威廉能成為範德比爾特家族板上釘釘的繼承人,梁耀居功至偉,威廉還要好好謝謝梁耀。
“當時民間和商界都認為你與我們範德比爾特家族聯姻,是你在高攀我們範德比爾特家族。”沒有父親在身邊,威廉舉手投足之間透露著豪門子弟的自信從容,他搖晃著手中的高腳酒杯不緊不慢地說道。
“事實證明他們都是一群有眼無珠之輩,還是我父親和妹妹慧眼識珠啊,我父親英明一世,他這一生中最成功的投資不是投身航運發家,也不是完成從航運大亨向鐵路大亨的轉型,而是投資了你。”
威廉不是在拍梁耀的馬屁,眼下北方聯邦的前景不明朗。
可有一點可以確定,威廉的二弟科尼是西部的地產大亨和軍火大亨,三弟是高階軍官,父親是北方聯邦的最大金主之一。
無論是西部還是北方成為這場逐鹿北美戰事的贏家,他們範德比爾特家族,都將屹立不倒。
美利堅的豪門不少,可能擁有兩個選項的豪門屈指可數。
“父親的身體怎麼樣?”梁耀不痛不癢地問了一句。
作為梁耀早期最重要的合作伙伴,範德比爾特確實為他提供了不少幫助。尤其是在造船和航執行業。
“雖然不比從前,但還算健康硬朗。”威廉輕輕放下酒杯,沉默片刻後,悵然開口說道。
“父親和你以及弟弟妹妹斷絕關係,有他的苦衷,希望你不要記恨父親。”
“他是商人,在商言商,我不會對此事介懷。”梁耀並不怪範德比爾特公開發表宣告和他斷絕關係,也不在乎。
範德比爾特並非在意氣用事,範德比爾特家族和他那群老夥計的商業基本盤都在北方。
開戰之初範德比爾特家族由於特殊的身份,一直處在輿論的焦點。
範德比爾特沒有在西部與北方之間保持中立的選項,只能選邊站。
“梁總統這次專門約見我,我想不會只是為了談家庭瑣事。”親情鋪墊得差不多了,威廉想切入主題談正事。
“北方的報紙都在談論你是鐵路帝國的王子,準確地說是鐵路帝國平庸的王子。”梁耀的一句話如同一根銀針,扎進了威廉內心深處最為敏感脆弱的那根神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