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怎麼成?在海蘭泡單大總管和雲麾將軍再三叮囑某等聽候獨孤都尉調遣,某等自當聽令行事”秦衝一看,得,這位還在矯情呢?
“那,好說,好說,諸位將軍,請請,咱們先填飽肚子”獨孤天星哈哈一笑,手腕一抖,不斷從哪烤羊上割下肉片,放入盤中,讓阿狗分發給眾人。
也許確實是餓了,段雲從來沒吃過如此美味的烤羊肉,不一會,一整隻羊就只剩下沒肉的骨頭了。
“貴軍此次前來,都是騎軍吧,目前陰雨連綿,道路泥濘,頗受苦累啊”獨孤天星舒服的在他寬大的摺疊交椅上伸個懶腰“先向各位致歉,等此仗打完,某在海蘭泡宴請諸位,不醉不歸啊”
“獨孤都尉言重了,某等前來戰場,是為殺敵,受點苦累算不得什麼?”
“好,好,禁軍是我燕唐驕傲,我等要向諸位學習啊”獨孤天星又看向獨孤球球“球球,此次一路順利麼?怎麼像跟人打過架啊?”
“路上碰到一個突厥千人隊,幹了一架”獨孤球球還在啃羊骨頭。
“兄弟們傷亡如何?輜重沒有損傷吧?”
“還好”
“嗯,大家先下去歇息吧,近幾日沒有仗打”
果然,禁軍加入這支混合隊伍後,接連幾天都沒接觸過突厥敵兵,只是一路行軍,有時候甚至在一處剛紮營半晌就又起營行軍,有幾次還是半夜開拔。
接連三四天,天天如此,段雲也疲乏不堪,攛掇秦衝來問那獨孤天星,如此以往,禁軍上下疲憊不堪怎能上戰場。
獨孤天星正躺在他的交椅上在一高處享受這好不容易出現的陽光。
見到秦段過來,也不起身,示意阿狗遞給兩個馬紮,笑呵呵的問道“兩位都尉,可是尋我喝酒?正好,昨日獵得一野豬,今日正好整治一下下酒”
“獨孤都尉,某等不是來尋酒喝的,只是想問一下,咱們這樣老是走走停停,也不尋敵接戰,長此以往,將士們身心疲乏,戰力大減啊”秦衝客氣的抱拳詢問。
“恩,恩,是個問題?可現在敵方勢大啊,咱們人少啊,要避敵鋒芒啊”
“聽聞敵方不過三萬,咱們也三萬有餘,完全可以一戰啊”段雲忍不住說道,自從那日他手刃兩個敵兵,自信心大漲,這突厥兵也不過如此嘛。
“哈哈,段都尉,不要著急,既然來到遠東,仗是少不了要打的,敵方是隻有三萬人,可我們這兒有咱廟街的人馬,有十三部的藩兵,有流鬼國的僱傭兵,還有你們的右威衛禁軍,兵種繁雜,戰力比不得對方軍容兇猛啊”
秦段二人兩眼望望,無語。
又如是兩天,段雲和手下禁軍均已怨聲哀道,怪話連篇。秦衝也是焦頭爛額,不知道這不知目的地何方的行軍何時到頭,就聽見有人來請入大帳議事。
此次獨孤天星終於穿上了他的戰甲,倒也算威風,可手裡拿的那是什麼?一根啃了半截的羊腿。
賬內,那大室韋部族長莫賀弗,山北部的族長莫含,黑水部的族長阿固郎,流鬼國的可也王子均在,圍著一個沙盤指指點點。
只見丈餘長五尺寬的巨大沙盤上,拘泥為山,白沙為水,紅黑兩色旗幟密佈,段雲頗為驚奇。
禁軍也有過沙盤演練,只是這東西費時費力,大夥敷衍了事,段雲曾在衛國公李府見過幾個跟眼前差不多大小的沙盤,細緻程度比這過猶不及。
滿朝名將勳貴也只有第一代衛國公軍神李靖喜歡用沙盤,即使後幾代的衛國公都只是把這作為炫耀資本,更何論其他將領?聞聽那神騎士薛楚玉曾言:有時間做這麼個物事,還不如多練下刀劍,再厲害的敵人,你弓箭夠遠,刀鋒夠利,就能打倒敵人。
今日得見如此細膩龐大的沙盤,段雲滿眼都是星星,乖乖,這不會是衛國公轉世吧?
疑似衛國公轉世的獨孤天星啃完羊腿上最後一點肉末,指著沙盤說,紅色旗幟是我們,黑色的是汗國棒子,你們先看看形勢。
秦段均是將門子弟,看個沙盤自然能弄明白,何況這個沙盤如此細緻,山叫什麼名,城池叫什麼,都有標註。
秦衝過來一看,皺起了眉頭,段雲一看也倒吸一口涼氣,看沙盤標註,敵軍已經增至五萬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