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知許眼神空洞，心神恍惚，宛若行屍走肉，愣愣地繞過了梁三。
他嘴裡低聲念念叨叨著什麼。
梁三聽不清楚，湊近了之後，他才聽清楚自家公子喃喃自語的話。
他說：
“後悔，我後悔了……”
從沒見到過這樣的公子，梁三著急地拽住了他胳膊，“公子你怎麼了，你清醒一點，你到底怎麼了啊？說的後悔，又是後悔什麼？”
被梁三搖晃著胳膊，慢慢的梁知許的神智回籠，瞳孔慢慢聚焦，看清楚了梁三的臉。
“公子，你說後悔什麼？”梁三又問了一句。
“後悔——”梁知許突然苦笑了一下，那笑容，竟是比哭還難看。
“我後悔，為什麼執意要來京城，要是當初，就留在桃花寨上，多好啊！”
梁知許看向了遠方，目光留戀，彷彿透過那個方向，就能回到過去似的。
“公子，你、你——”梁三腦袋瓜子轉了好幾圈，好半天才明白自家公子話裡的含義。
“不錯，我心悅一人。”
這個時候，梁知許再也沒有必要否認，直接說了出來。
他收回看向遠方的視線，朝梁三看過來，目光裡，藏著悲愴和落寞，就像是失群的孤雁，又像是落伴的鴛鴦：
“可惜，已經遲了，遲了……”
他慢慢地說著，然後機械地轉身，一下又一下地往屋裡走。
那步子，抬得十分艱難，彷彿有千斤之重。
梁三眼睜睜看著自家公子失魂落魄地走進了屋裡，又是心疼又是難過。
若是公子早點意識到，該多好啊！
現在遲——不對，誰說遲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