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後腳步聲響起的時候,梁知許就察覺了。
顯然,身後之人比他更加沉得住氣。
他不回頭,那人便也不出聲。
微風中,像是一場沉默的比拼,直到天幕徹底變得昏暗,涼亭裡只剩下一盞燈籠亮著燻黃的微光,輕輕搖曳著。
到底是梁知許主動提出來的要見面,氣惱自己沉不住氣的同時,他轉了身。
“為什麼偏偏是我?”
梁知許問,他的眸光一如初見的清澈乾淨,裡面不含任何雜質。
哪怕繁花將他一直關在這裡,他也一直沒有失了風度,此刻更是掩藏了內心的所有想法。
溫文有禮,叫人心生好感。
許是燈籠裡散發的光芒太過於溫暖曖昧,看在繁花眼裡,就發覺眼前越看越好看,接近於四個字——
秀色可餐。
繁花知道梁知許叫她來是想做什麼,不就是想好聲好氣地和她商量,分析利弊想要讓自己放手麼?
為此,對方一改之前冷漠厭惡的態度,變得如此溫和。
然而梁知許大概不知道,他這樣的態度可是適得其反。
他態度差,可能她某一天厭煩了還會將他攆得遠遠的。
可他這態度一好起來,又是如此秀色可餐的模樣,反而讓她心癢癢,很想上前去親上一口。
心地善良又正直有原則的小白兔,將之徵服霸佔,想想都覺得——嗯,很是帶感!
繁花歪了歪頭,突然向前邁出幾步。
幾乎是剎那間,她就到了梁知許跟前,兩人距離瞬間拉近,臉龐之間只剩下一寸的地方。
梁知許完全沒防備,愣住了。
“你真的想知道為什麼?”
“嗯。”
靠得這麼近,梁知許都可以看到眼前纖細的女子精緻的面容,每一處都那麼巧奪天工,那雙眼睛更是幽深得漂亮。
他有一個秘密,大概誰都不知道,就連最為親近的梁三都不知道——
他曾經畫過一幅想象中的心愛女子的畫像後來又偷偷地燒燬了,甚至他還幻想過如果京城裡的趙姑娘也是這種型別的長相就好了。
而那刻在腦子裡的畫像,竟和眼前的女子放大的面容有七八分的想象。
只是除了這相貌,其他的,都相差十萬八千里。
性格霸道不講理,還做山賊頭子,蠻橫地將他關起來,這是他絕對不能接受的!
“因為——你生得好看啊,符合我的審美!”
說這話時,繁花眼神直白,沒有絲毫說謊的成分。
如此美妙的嗓音,在梁知許聽來,心情有些微妙的觸動。
想到眼前人的身份和行為,那絲觸動如雲煙略去。
“只是這樣,你就將我囚在了這寨子裡?”梁知許好看的眉頭緊緊皺起來,對繁花的所作所為極為不贊同。
“誰叫你長成了這樣!”
“可我、我是有婚約之人,我要去的是京城,就是要去履行婚約的,姑娘,這世界長得好看的人多得是,只要你隨便找找——”
“已經找到了,就是你!”繁花一口打斷他,後退兩步,垂眸漫不經心道說:“目前就你最符合我的審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