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黑,動手!”
稟告完畢,丁香朝著站在梁知許身邊的老黑喝道。
對不起了,小肥羊,雖然你秀色可餐,但還是免不了被扒衣服的下場!
“哦,好的,二當家!”
得到了命令的老黑捋起了袖子,兩隻“魔爪”伸到了梁知許的腰帶上——
梁知許嚇得抱住自己往後一退,輕顫著聲音道,“你幹嘛?走開!”
對於待宰的肥羊,這不捨衣服的場景,老黑可是見得多了。
作為扒衣服老手的她,還有特意用來對付不肯配合的肥羊的一招,那就先禮後兵。
“別怕啊,我也沒想幹啥,就是看你這身衣服還值幾個錢,扒下衣服你就可以麻溜地滾蛋了!”
什麼,扒,扒衣服?
梁知許又是震驚又是羞憤交加,衣物可是用力遮羞身體的,聖人所言,無衣不以謂人。
穿衣服正是人和動物最基本的區別之一。
怎麼拿了錢財還不算,衣物都要被搜刮走。
強盜,這簡直就是沒天理沒有王法的強盜行徑!
“別亂動,最好配合點!”老黑兇巴巴吼道,再次上前,手指又要碰到梁知許的衣服。
梁知許連忙死死捂住了自己的衣襟和腰帶,一張白玉似的俊俏臉龐不知是因為羞還是因為怒的,蔓延上一圈薄紅。
“你、你們,簡直有辱斯文!”
受了母親的影響,他勤讀詩書,常年在家鼓搗琴棋書畫,是在正經不過的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讀書人,罵人的話說不出,再生氣也只能吐出有辱斯文這四個字。
老黑猶如看傻子一般瞅著他,然後哈哈笑了起來,“斯文,不好意思,我們大家都不知道斯文是什麼?能吃麼?”
她此話一落,旁邊聽了他們對話的姐妹們也跟著起鬨,哈哈大笑起來。
而被笑話著的中心人物——梁知許,再也維持不了風度和鎮定,窘迫得一張臉紅成了猴屁股。
他生氣,他憤怒,他眼神想要噴火,過於清澈乾淨的眼神卻做不來那樣兇狠的動作。
最後的結果便是,眼裡多了一抹晶瑩的水色,努力強忍著、壓抑著,眼眶卻悄悄地紅了半圈。
老黑笑完,再次露出了“魔爪”,梁知許身後已經是樹幹,避無可避,只能眼睜睜地、無助地看著那雙手馬上要觸碰到了自己的衣服。
他默默地扭過頭,別過眼,低下的紅眼眶裡多了一抹堅決的神色——
若真的在這麼多人面前“受辱”,那便,以死證清白!
對不起了,母親,父親,孩兒辜負了你們的疼愛。
但是讀書人傲骨不可折,男子,清白名聲勝似生命!
老黑手指即將觸碰梁知許衣物前一刻——
“住手!”
兩個字的嗓音彷如天籟,一下子,便將馬上就要半隻腳踏入閻王殿的梁知許從困境裡解救了出來。
這個好聽的聲音,他記得!
梁知許猛地驚喜抬頭,面帶感激地朝繁花看過來。
乾淨如清水一般的眸子黑白分明,水色暈染成了晶瑩的亮色,一閃一閃的,仿若夜空中最亮的星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