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色的幻靈排兵佈陣,無懈可擊的盾矛組合矗立在顧忘川與縈嵐面前。
浮士德是個溫和的人,也是公司裡為數不多能夠與縈嵐友好交流的員工。看著昔日的幻靈方陣如今護衛的卻另有其人,縈嵐似乎已經猜透了事情的始終:“既然能夠把能力賦予常人,也定然能夠從他人身上掠奪能力——浮士德的能力被你奪走了。”
廖寅塵點了點頭:“他很強啊,我費了好大氣力才奪來這個能力。可惜了,另外一個可以操縱低溫的能力沒能奪來。不過以我的身體狀態,恐怕很難承受三個能力在身,人應該知足。”
縈嵐伏下身子,半蹲在地上:“他死了麼?”
“怎麼會呢,雖然我打算下殺手。但是無銘的人趕到得非常及時,倒是我作為指揮竟然深入敵營腹地,如果全力相搏估計我早就性命無存了。”
顧且成遠遠地觀望著,他現在已經從驚訝與困惑中回過神來,開始理解眼前的事態:自己的兒子顧忘川並不是普通人,也許顧忘川迄今為止向他描繪出的生活不過是為了掩蓋驚人真實的假象。
“這也難怪啊。”看著顧忘川與縈嵐並肩戰鬥的模樣,顧且成蹙起眉頭說道。
聽見顧且成的話,秦淮扭頭問他:“什麼難怪?”
“難怪他們兩個會遇在一起。”
顧忘川自然也記得浮士德,但他認為眼前的事情更加棘手:“竟然憑藉著強力去肆意剝奪別人的天賦,你們未免有些過於自命不凡了吧。”
廖寅塵看了顧忘川一眼:“功大欺理,因為身負絕對力量而認為自己當為天道的人古往今來還少麼?之前不也有自命不凡、認為自己可以成為人類主宰的男人出現過麼?”說著,他指了指顧忘川,“而你就是阻止了他的人。”
顧忘川緊緊握拳,他認為自己有能力突破幻靈的大盾:“既然知道會失敗還要嘗試,那未免也太過於自信了。”
廖寅塵自然也感覺到了顧忘川的敵意,他一抬手,身前的長矛兵將手裡的武器高高舉起:“我只是個辦事的,理念的碰撞還是等你見到我的首領再與他詳談吧。”
言畢,一排紫色的長矛從方陣中投射而出,向顧忘川與縈嵐飛去。
縈嵐從旁拉住顧忘川,右手猛地向上一掀,滿是枯草的地面向上拱起形成一堵高牆,將飛來的長矛阻擋了下來。
“走兩邊,”縈嵐對顧忘川說著,將手裡的折刀遞給了他,“你攻上,我攻下,見機行事。”
顧忘川怔了一下:原來縈嵐早有戰術啊。
見自己的攻擊被擋了下來,廖寅塵翻起白眼:“這些人的能力真是花裡胡哨,讓人羨慕。”說話間功夫,火炮自方陣後轟鳴三聲,紫色的炮彈拋射而去,將縈嵐喚起的那道薄弱防護摧毀殆盡。
顧忘川與縈嵐的身影從土壁的兩側飛奔而出。
“打算兩翼包抄麼?”七號歸還者指揮著手下的幻靈士兵,陣型開始變化,長長的佇列向後銜接變作圓陣,“那也得兵力相當才行啊。”
拼數量,當然不行。
縈嵐躲過了飛來的長矛,向顧忘川使了個眼色。
但是終究是士兵而已,即使聚少成多形成難以撼動的結構,只要破壞彼此的連線,一舉殲滅也不在話下。
正當廖寅塵準備發動第二波攻勢時,一陣劇烈的震動自腳下傳來,遠處觀望的秦淮站立不穩一個趔趄坐在了地上——縈嵐的上帝之手,在其方才半蹲之時觸控地面,經過短暫的等待後引發了一場半徑只有二十米的區域性地震。而縈嵐引發震顫的目的顯而易見:只要立足根基不穩,破壞陣型簡直易如反掌。
不出所料,幻靈士兵東倒西歪,陣型鬆散了起來。顧忘川抓住時機一躍而上,手中折刀對準了陣中的廖寅塵。
“雖然沒法跟縈嵐一樣延展刀刃的長度,但要說強化武器,”順著之間,銀色的紋路延展而上,覆蓋了短短的折刀,“我也很在行。”
顧忘川空中揮臂猛甩,將手中的折刀狠狠丟向了廖寅塵。
“從別人手裡接過來的能力果然用不好,”廖寅塵抬眼注視閃著銀光的飛刀,劇烈的震動依然影響著他的行動,想要躲避已然不能,“關鍵時刻還是得信賴自己。”
說完,廖寅塵猛地一吐,渾濁的煙霧瀰漫開,將他的身影隱蔽起來。
顧忘川落回地上,猛地向前衝去。他心裡明瞭,如果不能一鼓作氣攻下廖寅塵,幻靈重整旗鼓之時事態就會變得萬分棘手。
幻靈雖然聽從廖寅塵的指揮,但是面對進攻還是會進行自律的防護,見顧忘川衝來,頭排的盾兵紛紛將手中的大盾架起,試圖抵擋他的前進。與此同時,那陣渾濁的煙霧瀰漫過來,將顧忘川籠罩在了裡面。
“忘川!”顧忘川的速度過於迅速,以至於縈嵐想要加速空氣流動製造狂風吹散煙霧的速度都慢了許多。她自然也明白顧忘川的顧慮,但是她不希望以顧忘川的安危來換取勝利。
顧忘川伸出右手的食指,耀眼的銀色光芒凝聚在他的指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