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顧忘川從廚房走了過來:“飯做好了。”
隨後,他似乎嗅到了一絲不和諧的氣氛:“你們在聊什麼?”
顧且成抬眼看著顧忘川:“在聊你媽。”
“您怎麼還罵人呢。”
縈嵐被顧忘川一逗,笑了起來。
顧且成嘆了口氣:“你怎麼越大越貧。”
於是顧忘川塗著舌頭逃竄進廚房:“您當年應該生個女兒,不應該生我。”
吃過了飯,四個人便往公墓去為顧忘川的母親掃墓去了。
路上,坐在後排的秦淮忽然往前探了探腦袋,對開車的顧忘川和坐在副駕駛的縈嵐問起來:“那個,你們打算什麼時候結婚?”
“你越問我們就越晚結。”顧忘川聽到這種操心就覺得心煩,於是就故意這麼說來氣她。
“不結就不結,”秦淮伸手揪住顧忘川的耳朵,“我看要是縈嵐想結婚的話,你不同意也不行。”
縈嵐只是笑,她當然不敢說出“我已經結過一次婚”這種話。
“今天可是我媽的忌日,要是讓我媽看見你這麼欺負我,恐怕你是沒有好果子吃的。”顧忘川開著車沒法回頭,只能目視前方用母親的名號來打壓秦淮。
哪知,坐在秦淮旁邊的顧且成也開口了:“你儘管揪他,我準了。”
“果然,”顧忘川向縈嵐投去可憐的目光,“我就知道這一天早晚要來,只是沒想到來的這麼快。”
墓園裡靜悄悄,偶爾有幾個人穿梭在墓碑之間,放下花,站一會兒,便離開。
顧忘川站在顧且成身後,每到這個時候他是不敢胡亂言語的。
“你媽走了這麼多年,轉眼你都要成家立業了。”顧且成看著墓碑上妻子的照片,對顧忘川說道。
顧忘川點了點頭:“總算是沒有墮落成一個啃老的人。”
“哼,”顧且成笑了笑,“你看,你跟我吵了這麼多年,最後不還是乖乖去公司作法務工作了。看來當年讓你去學法律是沒有錯的。”
顧忘川尷尬地笑了笑,他實在不敢說自己現在正在幹著殺人越貨的勾當。
“不過也沒有什麼所謂,”顧且成伸手摸了摸墓碑,“只要你活得高興,做什麼都好。”
說著,他回頭看向顧忘川:“做什麼都好啊。”
顧忘川看著顧且成,他平常是沒有這麼多話的。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自己把縈嵐帶回了家所以顧且成心情好了一些。
想到這,顧忘川忽然想起了一件事。
“爸,”顧忘川向顧且成叫道,“您還記得《Agnostos Theos》麼?”
顧且成挑了挑眉,不得不說顧忘川挑起單邊眉毛的動作完全是遺傳自顧且成:“記得啊,怎麼了?”
顧忘川想了想,開口說道:“我最近遇……”
忽然,背後縈嵐的呼喊聲打斷了他與顧且成的對話。
“忘川!”
於是顧忘川向身後看去——
一個男人正從他漆黑的日影之中站起身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