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君陽咬著牙,環視著將他們圍攏在中央的黑影們,他發現只要自己舉起雕像面前的怪物們就會向後退卻,身後的怪物卻又開始試探著想要撲將上來。
“山……洞……”
正當玄君陽心急如焚之際,一聲呢喃在玄君陽耳邊飄過,令他驚訝地扭頭看了看。幾近昏迷的白孤、早已亂了陣腳的簡·格雷,似乎都不是說出那話的人。
確實,背靠群山就不會腹背受敵,但卻會將他們逼入了死路。
“呀——!”一直怪物咬住了簡的靴子,又被她接連的踢蹬給踢開了。
“死馬當活馬醫吧!”
懷著破罐子破摔的心態,玄君陽扭頭向簡·格雷說道:“往山上走!”
說完,他架住白孤,加快腳步向山上走去。只是白孤此時渾身無力無法配合玄君陽的攙扶,身後又有數不盡的黑影虎視眈眈,一邊護著白孤一邊還要用雕像逼退黑影的他們用了不知道多久的時間才爬上山去。
上了山,怪物們的步調明顯慢了許多。也許蠢笨的它們只能在平原上馳騁卻無法在崎嶇陡峭的山地上橫行。
但這樣依舊不是辦法,他們已經耗費了太多的時間,白孤會是因失血過多休克而死。而且簡·格雷單薄的衣物根本不能禦寒,她也只是強忍著腿腳的麻木,不想讓事態看上去更加糟糕而已。
玄君陽自然也明白,他回憶著那啟示般的呢喃聲,尋找著飄忽話語所提及的“洞”。
猛然間,扭曲的翠綠極光掃過的山間,果真出現了一個山洞。就彷彿有人早已料到他們的危機,刻意鑿出以供避難。
“玄君陽!”簡·格雷自然也發現了那個山洞,“洞!那裡有一個洞!”
忽然,他們身後再次傳來怪笑聲,那些窮追不捨的黑色鬼影又一次逼近。
“走!”玄君陽扯住白孤,幾乎力竭的三人跌跌撞撞地朝著那個山洞走過去。
……
“那些怪物呢?”白孤伸頭瞅了瞅洞口,似乎沒有黑影進來。
“誰知道,”玄君陽面色凝重地說道,“把我們逼到這個山洞裡,就沒有動靜了。”
“真有你的,能找到這樣的好地方。”白孤笑了笑,臉色比平時更加蒼白。
玄君陽心虛地看著手裡的布條,又不敢將那暗夜的呢喃說講出來,只能簡短地回應一句:“僥倖而已。”
簡·格雷又驚又累,此時竟蜷在白孤旁邊,幾乎要睡過去。好在白孤穿得厚一些,敞開衣服將她攬到懷裡,勉強能起到保暖作用。
“可能我們今晚真的要死在這裡了,”白孤笑起來,“你還記得自己的墓誌銘麼?”
玄君陽搖了搖頭:“不會的,等天一亮,那些怪物自然就不見了。”
“只怕……”白孤扭頭看向洞口,一陣慘綠色的極光照了進來,“這個恐怖的夜晚永遠也沒有盡頭。”
話音一落,玄君陽的腳邊忽然傳來一聲極其恐怖的尖叫聲,令三人都不由自主地顫抖了起來。
“什麼東西?!”放眼看過去,玄君陽腳邊也只是擺放著那個保命的雕塑。剛剛的聲響也一定是從它的嘴裡發出來的。
“你隨身帶著它?”白孤皺眉看著玄君陽,雖然他半死狀態下隱約能看見玄君陽用這個雕像逼退那些怪物,但他還是覺得這東西極其不祥。
“啊,嗯……”玄君陽支吾著,“因為不知道還有什麼用,所以就放在身邊了。”
“它,它怎麼說話了?”簡·格雷緊緊抱住白孤的左臂,顫巍巍地問道。
這時,雕像的雙眼之中,忽然射出兩道綠色的光芒,照亮了整個洞穴的內壁。
三人伸手擋住忽然的強光,待到慢慢適應了這突如其來的光亮後,他們被眼前的事象驚呆了。
綠色光芒的照耀之下,洞穴的內壁之上畫滿了影象。無數的圖案交織著,一路綿延進入光芒難以企及的山洞更加縱深黑暗的部分中去。
伸手拿起那個雕塑,玄君陽藉著它照射出的光芒仔細端詳著壁畫。他無法判斷這是什麼年代的產物,因為繪製壁畫的手法與技藝不曾出現在他記憶中的任何時代裡。但其精細程度和對於山洞空間的巧妙運用又甚至遠超當代。這令他感到一陣疑惑。
“這是……”從白孤的懷裡爬了出來,簡·格雷同玄君陽一同看著那些壁畫。一邊看著,她揪住玄君陽的袖子,將雕像射出的光線照射到山洞的頂部。
白孤與玄君陽,似乎是同時地“啊”了一聲——那山洞的頂部所繪的圖案,巨大的雙翼、空洞的雙目、詭異難以言說的身影,正是出現在二人夢中的那個不知是何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