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想來第二發麼?”警戒的顧忘川瞬間便挪到了縈嵐的身前。
而縈嵐,則全然不懼地抽下了插在飲料上的吸管,剎那間便將上帝之手的能力加附其上。
“忘川,閃開。”說著,對準包廂與摩天輪骨架的連線處,縈嵐“嗖”地一下將那根吸管擲了出去。
“這姑娘是個神經病吧,”埃文•羅伯特看著向這邊扔來吸管的縈嵐,“要不是僱主不讓我動手,我一準先崩了她。還是先……”
話未說完,包廂之外傳來了劇烈的爆炸和晃動——吸管拖著瑩瑩的光尾,向著目標一路飛去,在插入了連線處之後,沒有絲毫停頓地炸裂開來,火力不亞於一顆手雷。埃文•羅伯特藏身的那節包廂在縈嵐的“溫柔處理”下十分順利地脫離了摩天輪,重重地摔在了地面上。
而此時,中槍的白狐也一骨碌坐了起來,子彈已經被他取了出來。
“好痛好痛。”揉著還在飆血的傷口,白狐抬頭看了看縈嵐,“多謝。”
而縈嵐,則往旁邊挪了挪:“你別把血濺在我身上。”
“你倆別貧了。”
顧忘川一說完,包廂的門被粗暴地踹開,發出“咔”的一聲巨響。從包廂中走出來的男人看了看四周——遊玩的人已經跑得差不過了,還有一個冒死躲在一邊用手機拍攝的年輕人,好像尚不知道自己離死有多近。
“煩人。”說著,男人一抬手,開了一槍。沒有瞄準,子彈便不偏不倚地打穿了那部手機,將年輕人的腦袋洞穿。其使用槍械的熟練度可見一斑。
“喂,要殺我就殺我,不要波及無辜群眾啊。”白狐指了指向這邊走來的蒙面男人。
“吼?真稀奇啊,”聽到這話,埃文•羅伯特歪歪腦袋,盯著眼前的白狐,“你懷特•福克斯也關心起無關緊要的人來了?”
“懷特?”縈嵐扭頭看向白狐。
“福克斯?”顧忘川也扭頭看向白狐。
聽到這個名字,白狐皺了皺眉頭。
“你是誰?”
“哼。”男人冷笑一聲,拉下了自己的面罩,露出了他粗獷的面孔。
顧忘川清楚地看到,在看到那張臉後,白狐的眉頭皺了一下,隨即,又緩緩地舒展開來。他臉上的表情沒有什麼變化,但如果更加細緻地觀察一下,就會發現他是在強忍著不讓自己的表情出現波動——但眼神,在短短的一瞬,便從“無所謂”,變成了某種驚訝乃至驚慌,但緊接著,那驚訝便豁然開朗般變成了憤怒,一種無聲的憤怒,就好像被水澆滅了明火,卻依舊喑啞著燃燒的一堆炭火。
“怎麼了?”埃文•羅伯特見白狐一言不發,便率先開口了,“看見我,驚訝到說不出話來了?是不是沒想到天國裡的故人也會像地獄的惡鬼一樣歸來向你復仇啊!”
“喲,”終於,在埃文發表完他的“歸來致辭”後,白狐開口了,“雖然我覺得你可能會回來,但我沒想到你竟然以這麼年輕的姿態回來了,保健品在哪買的,也推薦給我啊,我感覺自己最近衰老了不少。”
“砰”的一聲,白狐向左一偏頭,子彈擦了過去。
“別給我嬉皮笑臉的,士兵!”埃文舉著槍,冷笑地看著眼前的銀髮少年。
白狐向顧忘川伸了伸手,意思是“別出手,我自己來”。他的臉上,笑容變得危險起來:“第一,我不歸你管了,死鬼佬;第二,我現在的軍銜可比你高啊,老上校!”
話音一落,白狐俯身衝了過去。
見他奔來,埃文接連開槍,白狐閃身而過,“豁”地抽出了口袋裡的折刀,手腕輕輕一手,刀刃便順從地彈了出來。
“我靠,這傢伙平日裡出門都要帶武器的嗎?”見白狐抽出了折刀,顧忘川倒吸了一口冷氣,“以後出門在外還是不要惹他了,沒準兒他笑眯眯地就抹了你的脖子。”
不過埃文顯然準備得更充分,見白狐瞬間便近身,他非常迅速地鬆開了手裡的槍,同時將插在腰帶上的軍用匕首抽了出來。
二人的手腕碰撞在一起,互相之間都在暗暗用勁,企圖率先將刀刃插入到對方的肌肉裡。但埃文高大的身姿和粗壯的臂膀使得他的力量明顯在白狐之上,漸漸地,這場角力即將以白狐的敗落告終,若如此,埃文的軍用匕首將插入白狐的肩頭。
見自己即將吃癟,白狐靈活地向後一撤,閃向了一邊。而埃文向前踏出一步後也迅速收住了勁力,向白狐刺去。
“哼。”白狐一笑,將手裡的折刀一擺,一道陽光折射過來,竟十分巧妙地晃住了埃文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