腰間傳來了嗡嗡的震動聲,凌寒掏出他的聯絡儀。
聯絡儀上的訊息令他的表情產生了微微的變化。
“萊克斯發來訊息了,”說著,凌寒將他的通訊儀螢幕朝向葉寒酥,“縈嵐他們剛剛已經離開羅馬了。”
聽到這個訊息,在場的所有人都撥出了一口氣,氣氛也比剛才變得活泛了起來,好像待陣計程車兵在長足的修整後重新聽到了號角聲一般。
“隔了這麼久,終於可以動手了。”說著,李遊書攥起拳頭,雙手傳來“咔咔”的關節響聲。
聽到他的話,凌寒轉身趴在沙發的靠背上,向李遊書打趣道:“你可千萬小心,不要像上一次一樣。我聽鬼牌說,你差點死掉啊。”
“凌寒,當著大家的面,你就留我個面子吧……”
無視二人的對話,葉寒酥對黑騎說道:“既然縈嵐已經離開了,那個人估計今晚就會行動,做好準備。”
“還有,”葉寒酥伸手搖了搖黑騎的肩膀,“要是那個人現身了,你就給我把他殺了,到時候就說他挾持了我,你不得已下了殺手,聽到了沒?”
黑騎點了點頭,又忍不住打了個大大的哈欠:“啊——,管他什麼新姑爺舊姑爺的,估計都不夠我打。”
看了一眼對話的黑騎和葉寒酥,凌寒垂下頭,看著自己的手心,雖然屋裡開著冷風,他的手中卻散發著更加蒼白的寒氣。
……
“白狐,你不止一個特殊能力麼?”飛機上,趁縈嵐和木易都休憩的間隙,顧忘川向正在看書的白狐問道。
“怎麼了?”白狐頭也不抬的回問一句。
“我以為你只有‘不死’這一個能力,”說著,顧忘川皺起眉頭,“可是那天晚上的戰鬥,我分明看見你還用了另外一個更加詭異的東西。”
“譬如?”
“我覺得……你在驅使‘死亡’。”
聽到這話,白狐合上了書,看向顧忘川。他的表情並不親善。
“你的那個能力好像可以直接殺死靈魂,”顧忘出並沒有因為白狐的表情而感到害怕,他更想知道真相,“他們只說星辰怎樣怎樣厲害,其實那是因為你從事暗殺任務而很少出這種殺招吧。”
“忘川,這不是什麼能力,從來都不是,”看著顧忘川,白狐脫下自己的上衣,將背部露給了他,“這是個詛咒。”
令顧忘川倒吸一口涼氣——白狐的背上,如藤蔓一般的紋身正蜿蜒著,紫色的微光在皮下如呼吸一般律動。
將衣服重新穿好,白狐的表情恢復了平日的舒緩:“這東西像寄生蟲一樣附著在我的身上——當然我是自願的——靠著吸食我的不幸來苟活。”
說完,白狐自嘲地笑了一下:“我的故事太長了,等我有機會講給你聽。”
聽著他的話,顧忘川點了點頭,不再多問。但是,從他的眼神中,顧忘川似乎已經看到了許多的故事。
……
夜幕降臨,遠離羅馬的黑暗中,一個人影穿梭其間。聽腳步,急促而緊張,像是被恐怖而神秘的力量所驅使著。
走了許久,身影在一絲亮光前停了下來。
對面的黑暗中傳來男人的聲音:“你來晚了。”他的身後,窸窸窣窣的,彷彿傳來許多的騷動。
“對不起。”月光灑下,慢慢露出女子的面容——異色的雙瞳中露出些許的歉意,那是顧忘川的同學,歐陽離宮。
“東西帶來了麼?”
聽到他的詢問,歐陽離宮點了點頭,有些畏縮地將手中的檔案遞了出去。
對面的黑暗中並沒有走出什麼人來,停頓片刻後,那裡傳來了有些空洞的提問聲:“是你帶來的人麼?”
“帶來什麼人?”歐陽離宮回頭看去,不提防自己身後的那片黑暗之中卻忽然湧來一陣劇烈的波動——霎時間,鮮血從歐陽離宮的口中噴出,她的胸口瞬間便被重創出一個巨大的空洞。
而這邊,沒有絲毫的停頓,紫黑色的長矛同時如雨般落下,襲向歐陽離宮和洞穿她的那一片黑暗。緊接著,槍林彈雨傾瀉而下,夾帶著冰錐和黑色的彈丸。
一陣喧囂之後,千瘡百孔、面目全非的歐陽離宮倒在了地上,那份檔案也早已化作了碎片。而重歸寧靜的黑暗中,一雙紅色的眼睛緩緩地睜開,注視著從對面走來的“無銘”的來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