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煩人,偷我的東西。”李遊書用食指和中指夾出了自己的錢包,隨後他鬆開了手,女子一獲得了自由,立刻便轉身向路燈下奔去。只是她的嘴裡還絮絮叨叨地不知道在說著什麼,如果能湊近一些,浮士德是聽得懂的。
“看樣子不管做的是不是能見人的事情,人的潛意識裡都是趨光的。”浮士德看著那女子的身影,輕輕說道。
“我還想給她點錢呢,跑的真快。”李遊書有些惋惜地看著那姑娘,然後低頭開啟自己的票夾子。
“我靠我的錢全沒了!”
浮士德不動聲色笑起來,那張沒有表情的臉上難得的變得有了幾分生氣。
“不過啊,這身衣服穿起來好像沒我之前那件那麼舒服啊。”李遊書抖了抖自己的肩膀,看著身上這件襯衫。
“毛病真多,有的穿就不錯了。”
“咱們去哪吃飯呢?”
“你挑。”
忽然,浮士德的腰間傳來了“嗡嗡”的震動聲。
“是凌寒嗎?”李遊書解開皮扣,雙手扶住兩鬢,將額頭前的碎髮捋到腦後,重新紮起了他的小辮子。
掏出聯絡儀,浮士德接通了訊息:“是我。是,和李遊書一起。”
李遊書站在一邊,並不很在意他們聊天的內容,只是默默地站在一邊,將腳伸進燈光之下,又迅速地縮回來。路燈下的那片渾圓卻模糊了邊界的光中便出現了黑色的陰影,一伸一縮,一伸一縮,像蜷縮在海中的鰻魚。
“是麼……”浮士德一邊說著一邊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那我覺得自然是殺了比較好,簡單,還方便。”
見他們聊得很起勁兒,李遊書又開始掏口袋。過了一會兒,紅色的火光明亮片刻又黯淡下去,煙霧便從他的口中升騰起來。
不時的,有高跟的紅衣從大街上轉進這裡,與李遊書一起站在路燈下。
火苗舞動一下,又一支菸點燃起來。
“阿瑩呢,有沒有好好地待在公司?”
“你還有心情管她,”凌寒笑了笑,“不是連命都差點沒了麼?”
“你怎麼也變得這麼多閒話了。”浮士德撇撇嘴。
“阿瑩很好,你放心。我看以後應該讓你帶她出去做任務。”
“那可不行,多危險。”
“我覺得她砍死的人比你都多。”
關掉通訊儀,浮士德向巷外走去,路過路燈,留下一句“走吧”。
於是李遊書將手裡的煙最後抽了一口,攥在了手心裡,對著站在自己旁邊的紅衣女子微微一笑。女子並不阻攔,對李遊書報以同樣的笑,看著李遊書的背影愈走愈遠,最後消失在小巷的入口。隨後,女子一邊微笑著,滅掉了手裡的煙,低頭看著腳下的燈光,以及自己的影子。
“你跟那女的說什麼了?”浮士德走在前面,頭也不回地問李遊書。
“什麼也沒說。我又不會說義大利語。”李遊書就近找了個垃圾桶,將攥在手裡的菸蒂丟了進去。
“那你跟人家有說有笑的,講英語啊?”
“什麼話都沒說。”
浮士德停下了腳步,回頭看著李遊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