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的,是一個……是一個商業機密比較高的公司,我在給他們做法務。”顧忘川摸著自己的頭髮,感覺自己編出來的這個職業非常的合理又好笑。
“好啊,”電話那邊傳來了欣慰的聲音,附和著微笑,“那真是太好了。有空就回家看看吧。”
“嗯,我知道的。”顧忘川閉上眼睛,他感覺到自己的心臟在發出顫抖。
掛上電話,下巴和嘴唇上稍蓄著鬍子的中年男子微微一笑:“這小子。”
他的旁邊,一個看起來不過三十出頭的女子走上前來:“是忘川嗎?”
中年男子一邊笑著一邊點頭,發白的頭髮和尚未發白的頭髮摻雜在一起,顯示出一種深沉的灰色:“說是找到工作了,難得給我打一個電話。”
女子也報以微笑:“我說他之前給我打過電話你還不信。”
顧忘川的父親伸手從女子肩上取下揹包,然後背到了自己身上:“怎麼說呢……感覺還是很自豪的。”
女子俏皮地笑起來,臉上還帶著二十幾歲時候的活力:“是啊,畢竟是自己的兒子嘛。”
他們的身後,是空無一人的雨林,瀑布轟然而下,遠處不時傳來不知是什麼生物逍遙自在、無憂無慮的暢快叫聲。
顧忘川掛掉電話,瞬間鬆了一口氣。
縈嵐湊上來,臉上有著淺淺的笑意,彷彿做成了一件十分有成就感的事情:“怎麼樣?”
“還蠻好的。”顧忘川看著手裡的電話,臉上有十分激動的淺紅。
“所以我才說,你應該給你爸爸打個電話嘛!”縈嵐用力拍了拍顧忘川的肩膀,“好歹也是你的爸爸,怎麼可能那麼生疏!”
顧忘川揉揉鼻子,臉上的欣喜變成了微微的羞怯:“那個,謝謝你縈嵐。”
聽到這話,本來還自信滿滿的縈嵐忽然變得不好意思起來:“沒什麼,其實我自己心裡也沒底的。”
“忘川。”縈嵐往顧忘川身邊湊了湊,本就捱得很近的兩人現在更加近了些,近到縈嵐可以聞到他身上淡淡的沐浴露的香味,近到顧忘川看見縈嵐長長的睫毛和吹彈可破的白皙面板下青細的血管。
“能給我講講你媽媽的事情嗎?”縈嵐抬起臉來,顧忘川看到了她澄澈的眼眸中的渴求。
“我的媽媽,在生我的時候去世了,”縈嵐又低下頭去,似乎是不希望顧忘川看見她的眼淚,“我出生之後就從來沒摸過她的臉,也沒有聽過她的聲音,只能在照片上看看她的模樣。”
原來縈嵐,比我更可憐啊。
這麼想著,顧忘川伸出手去,輕撫著縈嵐的頭。
感受到顧忘川的撫摸,縈嵐抬起頭來看著他。
顧忘川的表情,溫柔得令人想傾倒在他的懷裡。
“當然可以。”
特戰組基地中,醫護人員們正匆匆忙忙地穿梭在各個房間之中,雖然匆忙,卻井然有序。當然,嘈雜是必然存在的。
“快一點!”站在他們中間的,是一個看上去三十多歲的女性,身穿黑色制服,腰很細,身材勻稱、高挑筆挺,黑色的長頭髮蜷曲地披在身後,看起來溫柔而不失嚴肅。她沒有化妝,也許是時間來不及,也許是覺得化妝與自己的工作不相稱。雖然臉上的皺紋微乎其微,但散發在周身的知性和沉穩不難讓人猜測她的年齡。大廳之內,龐雜的工作在她的指揮下有條不紊地執行著。
“傷口的情況有所好轉,將他們轉去療養病房就可以。”女子翻看了一下資料,然後將它遞給站在一邊的人。
接到她的命令後,下屬便轉身離開了。
“組長,0715號傷員的情況越來越不穩定了。”一個小姑娘從屋裡跑出來,臉上帶著焦急的神色,手中還拿著記錄傷員的花名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