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漫黃沙,隨風而動,連成一片昏黃的幕障,將遠處連綿起伏的沙丘和石質的小屋都籠罩其中,隱約可見稀疏的人影,卻幾乎看不到明亮的顏色。僅有的植被是低矮而慘白的叫不上名的草,也不過三五叢無力地擠在一起,極力地抵禦著乾渴的侵襲。
這裡是五海三洲之地,這裡的黑色黃金取之不盡,這裡有過空中花園,路過這裡的商人講述著孤獨的故事,所羅門王朝在此聳起。
但此刻,這裡卻看不到希望。
哈桑·謝里夫的左眼看著窗外,右眼被一塊巨大的深色的傷疤覆蓋著——十年前,炮彈爆炸的彈片將眼睛連同它周圍的面板一齊掀掉了。他的身上穿著軍裝,辦公桌上放著一把M1911.45ACP手槍,門口站著兩個帶著面罩、一言不發計程車兵,如同兩個沒有生命的雕塑。
這麼多年,征戰四方,從未有過敗績,卻同時也忘記了為什麼而戰。這是令人悲哀的。大多數人叫他們恐怖分子,或者恐怖組織,反正是一些很糟糕的詞彙。去他媽的,誰在意這些事情。哈桑心裡暗罵了一聲。他們有更先進的武器,有更發達的經濟,就有資格給所有的東西下定義,就可以以他們上帝的名義來對我們的國土大加撻伐。幸好,真主是護佑他的,他的背後有著各種各樣的力量在支援著他。
但是他發現這幾個勢力雖然都在他背後支援著他,但他們在慢慢向著不同的方向發力。而且這個趨勢越來越明顯了——如果不及早脫身,怕是有一天,自己會和這個國家、這片古老的土地一起被撕扯得支離破碎。
他看著窗外的景色,有平民揣著籃子快速奔走,無數計程車兵把守著大門,哨塔上、對面的屋頂上、軍用越野車邊,也都有著全副武裝計程車兵把守著。與普通的端著RPG、手持AK47的恐怖分子比起來,這支軍隊的裝備確實不一般——一架不知名的炮夾在高處,細長而四方的炮口對準天空,紫色的微弱光芒從大炮末端的箱子中發出,有種神秘的氣息。跟周圍破破爛爛的景色一比,這架科技感十足的炮似乎不應該出現在這裡。
“既然賜給我這樣的力量,”哈桑轉過身來,自言自語地坐回到桌子邊,“那就應該好好利用。”
門被重重地推開,守門計程車兵下意識地閃向兩邊,一個衣衫襤褸的身影跌跌撞撞地跑進來,似乎是已經筋疲力盡了。
兩邊士兵走上前扶那人起身,哈桑冷冷地看著他,彷彿已經知曉了一切。
“東邊的第……第三部隊……”來人穿著粗氣,鮮血從他的肩窩處蔓延開,將身上破破爛爛的軍裝染成一片殷紅。
哈桑點點頭,伸手示意他不用再說了。
兩個士兵把那個人扶了出去。雖然他的槍炮力量比普通的武裝力量要強上多少倍,但這些東西似乎都是水中月鏡中花。
尤其與“他們”相比。
“所有人員做好待命準備,進入備戰狀態,”哈桑坐下來,將耳邊的聯絡系統調至嘴邊,緊皺眉頭看著桌上的槍,“一旦進入我們的火力範圍,格殺勿論。”
第一隊到達這裡的是誰呢。
下達命令完畢之後,哈桑開始一手託著臉,一手敲著桌子,連續而規律的“噠噠”聲充盈著整個房間,焦躁的氣氛在持續發酵。
窗外,有槍聲不斷響起,淡紫色的光芒從窗外透進來。
放手一戰吧,沒準還有生還的希望。若是放棄,死亡是在所難免的。
他僅剩的左眼失神地看著眼前的一片虛空,喃喃道:“保佑。”
……
“所以,”白狐看著坐在桌子對面的龍敖,又低頭看看桌子上的那一沓資料,“你佔用我的休假時間讓我去殺人?還是和沒殺過人的顧忘川一起?”
“從嚴格意義上來說他確實沒殺過人,但是我覺得他已經可以去執行暗殺任務了。”龍敖看著他,木易站在他旁邊,擦槍。
“這個哈桑……”白狐翻看著眼前的資料,問龍敖,“一直和我們有交易?”
龍敖點點頭:“上頭一直在給哈桑提供火力支援,所以他手中掌握著很多我們的武器原件,現在哈桑單方面毀約,不管哪一個勢力只要能得到這些武器就可以直接進行分析進而掌握我們的技術,所以上頭讓我們去解決一下。”
“為什麼只讓我們三個去呢,”白狐放下資料看著龍敖,“這個任務還是有一定危險性的,畢竟敵方擁有的可是我們的軍火,也許,不止我們的軍火。”
龍敖搖搖頭:“不清楚,上頭說只能派三個人去,我考慮了下還是讓你和木易帶著顧忘川去,也算是鍛鍊一下。”
沒有再多說什麼,白狐點點頭,心裡卻暗自揣度起來:到底是什麼好處讓上頭願意無償給哈桑提供軍火呢,打仗可是燒錢的遊戲,沒有好處的買賣誰也不會做。
“任務就在下午執行,”龍敖起身,向外走去,“哈桑的勢力十分隱秘,不知道有什麼樣的武器裝備,軍隊作戰人員的數量也不是很明晰,你們倆一定小心,必要時保護好顧忘川。”